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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能承受所有的苦难

(2008-06-08 22:2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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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前言:下楼去找地方吃饭的时候,小区里的许多孩子都围过来问我:“阿姨,你是开幼儿园的吗?”

    三个大人,带了6个孩子,我也不走在最前面,不知道那些孩子为什么都认为是我在带着头。后来才明白,女人不背包,手里只拿钱包和钥匙,一看就是主人。

 

 

    我把那小女孩和她妈妈请到家里来了。孩子们在一起玩得很尽兴,通玩了许多游戏。她妈妈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四川卫视。孩子的爸爸回都江堰办了点急事,现在正在往这边赶的路上。这个时候他们最怕的就是一家人分开太久。

    小女孩长得和妈妈一样漂亮,弹古筝,和妈妈一样有很艺术的气质。不知道在她妈妈说的最困难的那十多天里,她是怎么过来的。地震当天,孩子在学校上课,妈妈心血来潮突然提议和同事一起去了公园,爸爸不想和女人们在一起,就回家睡午觉。地震时,爸爸的脚才出门,刚走到楼梯上。他们一家人就妈妈没有看见房子倒塌时的样子。孩子的教室虽然还在,但寝室倒了,幸亏那时已经上课。孩子的爸爸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房门在房屋的摇晃中瞬间变了形,他的拔腿飞奔下楼后看见周围的房屋都在剧烈地摇晃着。那时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因为周围全是房子,都在剧烈的摇晃着,不管哪幢房子倒下来,仿佛都要向着自己砸过来。他一步也不敢走,就在楼梯口胆颤心惊地看着那些房子摇晃,然后自己也跟着一起边摇晃边颤抖。他以为自己再以见不到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了。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中,他看见对面的楼房轰然倒塌,那一瞬间他忘了恐惧,横了一条心立马向大街上跑去。

    他在一条小巷里碰上了孩子的妈妈,然后一起赶去学校接孩子。其实碰面的那一刹那她并没有认出他来,那时他的脸上蒙满灰尘,除了两只眨巴着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那模样还逗笑了她,等到后来知道了他当时的恐惧,没有看见房屋倒塌的她心里满是愧疚。

    当天晚上他们一家人挤在别人在屋檐下拉起的一个塑料帐篷里,因为突然下起来的雨,他们全家都被冻感冒了。后来他们一家就和许多人一起聚集到一个大广场上,经历了这一生从来没有预想过的一段。余震不断,就是家里的房子还在,东西还在,谁也不敢贸然进到屋里取一两样必需的东西。就穿着地震当天的衣服,任下雨和炎热,连厕所也不敢去。随便找一个地方,不远处还能看见许多人,拉一个人影形式性地遮挡一下,就那样仓促地解决人活着最尴尬的问题。许多女人没有卫生用品,连买的地方都没有,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女人说虽然只有十几天,却让她尝遍了人间所有苦难的滋味。她还说在那以前真不知道生命会那样坚强,能承受那么多从未经历过的苦难。

    十多天后他们从废墟里刨出他们家才买不久的新车,发现那家伙竟然只受了很小一点皮外伤。然后他们开着它从四川回到了湖北的老家。出发前他们回了一趟自己的家,快速翻出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带上妈妈的琴,马上就像小偷一样撤离了。丢下一片狼籍的家,他们只想尽快赶到平安的地方。

    现在晚上睡觉时她妈妈还会从梦中惊醒,大声喊着“又发地震了!”她曾经在余震中被忽地一下子摔到床底下,那一晚她因为实在困得不行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老乡家里住着,才刚睡了一个囫囵觉,这被摔下了万太深渊,从此再也不敢深睡。

    生命虽然因为坚强能一如既往地继续,但是恐惧和不安全感,什么时候才能去呢?我们一起祈祷,一起坚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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