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观这一部分,都是在讲君主的治道,应该属于黄老学说之流,君主无为而治,但基础还是维护的君主的专制,强调任贤任能,强调思想统一。法家和道家在思想上契合之处挺有趣的,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君王一方面用道家的思想保全自身,一方面用法家的思想实现统治。当然这种思想,也可以说反应了战国时期士这一阶层在政治上日益强大的诉求,通过这种委婉的方式来争取治权。未及深思,姑妄记录下一时的体会。
《审分》
虚君,御下以正名审分。
——今以众地者,公作则迟,有所匿其力也;分地则速,无所匿迟也。
——凡为善难,任善易。奚以知之?人与骥俱走,则人不胜骥矣;居於车上而任骥,则骥不胜人矣。人主好治人官之事,则是与骥俱走也,必多所不及矣。
——(人主)不知乘物,而自怙恃,夺其智能,多其教诏,而好自以,若此则百官恫扰,少长相越,万邪并起。权威分移,不可以卒,不可以教,此亡国之风也。
——有道之主,其所以使群臣者亦有辔。其辔何如?正名审分,是治之辔已。故按其实而审其名,以求其情;听其言而察其类,无使方悖。
——不正其名,不分其职,而数用刑罚,乱莫大焉。
《君守》
全是老子的君人南面之术。
——得道者必静,静者无知,知乃无知,可以言君道也。故曰中欲不出谓之扃,外欲不入谓之闭。既扃而又闭,天之用密。有准不以平,有绳不以正,天之大静。既静而又宁,可以为天下正。
——身以盛心,心以盛智,智乎深藏,而实莫得窥乎!
——其出弥远者,其知弥少。故博闻之人、强识之士阙矣,事耳目、深思虑之务败矣,坚白之察、无厚之辩外矣。
——当与得不在於君,而在於臣。故善为君者无识,其次无事。
——凡奸邪险陂之人,必有因也。何因哉?因主之为。人主好以己为,则守职者舍职而阿主之为矣。
《任数》
——凡官者,以治为任,以乱为罪。今乱而无责,则乱愈长矣。人主好暴示能,以好唱自奋,人臣以不争持位,以听从取容,是君代有司为有司也,是臣得後随以进其业。
——耳目心智,其所以知识甚阙,其所以闻见甚浅。以浅阙博居天下,安殊俗,治万民,其说固不行。十里之间,而耳不能闻;帷墙之外,而目不能见;三亩之宫,而心不能知。
——古之王者,其所为少,其所因多。因者,君术也;为者,臣道也。为则扰矣,因则静矣。
——有司请事於齐桓公,桓公曰:“以告仲父。”有司又请,公曰:“告仲父。”若是三。习者曰:“一则仲父,二则仲父,易哉为君!”桓公曰:“吾未得仲父则难,已得仲父之後,曷为其不易也?”桓公得管子,事犹大易,又况於得道术乎?
《勿躬》
——祓篲日用而不藏於箧,故用则衰,动则暗,作则倦。衰、暗、倦,三者非君道也。
《知度》
——明君者,非遍见万物也,明於人主之所执也。有术之主者,非一自行之也,知百官之要也。知百官之要,故事省而国治也。明於人主之所执,故权专而奸止。
——至治之世,其民不好空言虚辞,不好淫学流说。贤不肖各反其质,行其情,不雕其素,蒙厚纯朴,以事其上。(我们常常赞叹民心淳朴的好处,或许也含着专制时代的偏好)
——君服性命之情,去爱恶之心,用虚无为本,以听有用之言,谓之朝……..故治天下之要,存乎除奸;除奸之要,存乎治官;治官之要,存乎治道;治道之要,存乎知性命。
——人主自智而愚人,自巧而拙人,若此。则愚拙者请矣,巧智者诏矣。诏多则请者愈多矣,请者愈多,且无不请也。主虽巧智,未无不知也。以未无不知,应无不请,其道固穷。为人主而数穷於其下,将何以君人乎?穷而不知其穷,其患又将反以自多,是之谓重塞之主,无存国矣。(虚君思想和近代的君主立宪其实也不无一些相似的地方,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有效治理,主要是发挥群臣的聪明才智)
《慎势》
——吞舟之鱼,陆处则不胜蝼蚁。
——民之穷苦弥甚,王者之弥易。凡王也者,穷苦之救也。
《不二》
——听群众人议以治国,国危无日矣。何以知其然也?老耽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廉,关尹贵清,子列子贵虚,陈骈贵齐,阳生贵己,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儿良贵後。
——故一则治,异则乱;一则安,异则危;夫能齐万不同,愚智工拙皆尽力竭能,如出乎一穴者,其唯圣人矣乎!
《执一》
——王者执一,而为万物正。军必有将,所以一之也;国必有君,所以一之也;天下必有天子,所以一之也;天子必执一,所以抟之也。一则治,两则乱。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