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老妈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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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人生感悟 |
莫语迟
老妈安详地去了。在她正式卧床的这几天,竟然雨雪交加,阴云密布,寒风凛洌。好像上天也在为她老人家的离世,而扼腕叹息!
就在年关前后,她的身体状态便一日不如一日,偶尔有吞咽困难的现象发生。在小弟搀扶下坐在靠椅上的姿势,也越来越向脊椎弯曲的右边倾斜。细心的小弟换了个沙发躺椅,并不时调整角度让她或坐或仰,或倚或靠。夜晚无力翻身,一动不动的睡姿使她很容易便生出了褥疮。正月二十小弟给她伤口换药的时候,她痛苦而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她很想要离开我们,不再给我们负担;她又十分眷恋亲人,巴不得她们都在身边;她常常在梦里呼喊姐妹的名字,询问妈妈在哪里;她一遍遍地用她特有的断句方式叨念着小弟的手机号码,似乎还是那么需要他的援手;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矛盾纠结的心理,束手无策的抗争充满了那一段引人心碎的咏叹。小弟把这段录音,发给了我。我觉得该是要通知远在重庆的妹妹和弟弟了。
正月二十六妹妹、弟弟和弟媳飞了过来。老妈有一次在她们面前居然完全恢复了记忆,奇迹般地认出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云璋妹妹、力弟,还有小弟的二嫂显杰。晓东是她的大儿子,月恒是她的丈夫,一切皆了然于胸。在此之前几年时间里,她是一概不知的。随后她又进入了迷蒙的状态,只有当云璋用比较标准的四川话喊她“六爹”的时候,她才睁开眼睛强撑着和她们聊上几句。
二月初十,她勉强喝掉最后一杯掺有香蕉的酸奶便不再张口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坐起,没有力气再去撕扯伤口的包扎,再也没有力气坐在便盆上解手而穿上了纸尿裤,再也没有力气抬起她那排尽了积液消去了浮肿的双腿,......
壬寅年二月十三日(3.15)一十八时整仙逝,铸就了她生命百年的忌日。犬吠落地,虎啸遁形。老妈一生都在与人方便,她的离世又何尝不是这样?在最为方便的时候把子女聚到了身边,避免了了双城间隔离的时日;在最为方便的时刻溘然长逝,让孙男娣女不耽搁一丁点工作时间;在最为方便的时机契合了必须从简的告别,回避了那些闲言碎语的的呱噪:......
老妈安息吧!我们明天就送您去和爸爸团聚,在回龙岗那两棵青翠的柏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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