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之绝唱，不能不服，然服而赋

莫语迟（编辑整理）

  

梁启超、陈寅恪、王国维、赵元任四大国学导师都是我国近代最杰出的学者，清华大学老校长梅贻琦曾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当年，清华国学研究院正是由于拥有他们，他们被称为清华大学国学四大导师。 赵元任先生曾创作了完全用同音字写成的四篇，听不懂、看才懂的文言微型小说。读罢，谁能不惊叹中国文字的神奇绝妙呢？夷异矣！

 

一、《施氏食狮史》（shi音节）：

 

石室诗士施氏，嗜狮，誓食十狮。氏时时适市视狮。十时，适十狮适市。是时，适施氏适市。氏视是十狮，恃矢势，使是十狮逝世。氏拾是十狮尸，适石室。石室湿，氏使侍拭石室。石室拭，氏始试食是十狮尸。食时，始识是十狮尸，实十石狮尸。试释是事。 
  
白话译文：住在石头房子里的诗人施先生喜欢吃狮子，发誓要吃十只狮子。施先生经常到市场上查看狮子。有一天，十点钟的时候，正好有十只狮子被运到市场。这时，恰好施先生也来到市场。施先生观察这十只狮子，依仗弓箭的力量，把这十只狮子射死。他拾起这十只狮子的尸体，回到石头房子里。石头房子很潮，他吩咐仆人擦拭石头房子。石头房子被擦干净了，他开始试着吃这十只狮子的尸体。吃的时候，才知道这十只狮子的尸体，实际上是十个石头狮子的尸体。请允许我试着解释这件事。 
 

二、《漪姨》（yi音节）：

 

漪姨倚椅，悒悒，疑异疫，宜诣医。医以宜以蚁胰医姨。医以亿弋弋亿蚁。亿蚁殪，蚁胰溢。医以亿蚁溢胰医姨，姨疫以医。姨怡怡，以夷衣贻医。医衣夷衣，亦怡怡。噫！医以蚁胰医姨疫，亦异矣；姨以夷衣贻医，亦益异已矣! 
  
白话译文：漪小姐倚在椅子上，闷闷不乐，怀疑自己生了怪病，该去看医生了。医生认为应该用蚂蚁的分泌液来治疗漪小姐。医生用上亿支带绳的箭射上亿只蚂蚁。上亿只蚂蚁死了，蚂蚁的分泌液流淌出来了。医生用上亿只蚂蚁流淌出来的分泌液治疗漪小姐，漪小姐的病因而治愈。漪小姐很高兴，把进口服装送给医生。医生穿上进口服装，也很高兴。哈哈！医生用蚂蚁的分泌液治疗漪小姐的病，是件怪情；漪小姐用进口服装赠送医生，更是一件怪事啊! 

 

三、《熙戏犀》（xi音节）

 

西溪犀，喜嬉戏。席熙夕夕携犀徙，席熙细细习洗犀。犀吸溪，戏袭熙。席熙嘻嘻希息戏。惜犀嬉嬉喜袭熙。

 

白话译文：西溪的犀牛，喜欢玩耍，席熙每天带犀出去，席熙忙着细心帮犀牛洗澡，犀牛吸着溪水喷向席熙逗他，席熙笑嘻嘻让犀牛不要闹，可是犀牛乐此不疲，就爱和熙嬉戏。

  

四、《饥鸡集机记》（ji音节）：

 

唧唧鸡，鸡唧唧。几鸡挤挤集机脊。机极疾，鸡饥极，鸡冀己技击及鲫。机既济蓟畿，鸡计疾机激几鲫。机疾极，鲫极悸，急急挤集矶级际。继即鲫迹极寂寂。继即几鸡既饥即唧唧。 
 
白话译文：唧唧叫的鸡儿，鸡儿唧唧叫。几只鸡儿拥挤地聚集在机器的脊背上。机器转动很快，鸡儿饿极了，鸡儿试图凭自己的本领拍打鲫鱼。不久前机器在蓟都郊区渡河，鸡儿考虑用快速转动的机器去吓唬那几条鲫鱼。机器转动飞快，鲫鱼非常害怕，急忙拥挤地躲在水边石头台阶中间。不一会儿，鲫鱼踪迹全部消失；又过了一会儿，几只鸡儿饿得唧唧乱叫。 

 

 

 

 

 

 

 

另外，还收集了几篇，不知作者是谁，一并以飨读者：   

 

一、《季姬击鸡记》（ji音节）

 

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

 

白话译文：季姬感到寂寞，罗集了一些鸡来养，是那种出自荆棘丛中的野鸡。野鸡饿了叫嘎嘎，季姬就拿竹箕中的小米喂它们。鸡吃饱了，跳到季姬的书箱上，季姬怕脏，忙赶鸡，鸡吓急了，就接着跳到桌子上，季姬更着急了，就借竹箕为赶鸡的工具，投击野鸡，竹箕的投速很快，却打中了几桌上的陶伎俑，那陶伎俑掉到地下，竟粉碎了。季姬睁眼一瞧，鸡躲在几桌下乱叫，季姬一怒之下，脱下木屐鞋来打鸡,把鸡打死了。想着养鸡的经过，季姬激动起来，就写了这篇《季姬击鸡记》。

 

二、《于渝欲鱼》（yu音节）

 

于瑜欲渔，遇余于寓。语余：“余欲渔于渝淤，与余渔于渝淤欤？”余语于瑜：“余欲鬻玉，俞禹欲玉，余欲遇俞于俞寓。”余与于瑜欲遇俞禹于俞寓。逾俞隅，欲鬻玉与俞，遇雨，雨逾俞宇。余语于瑜：“余欲渔于渝淤，遇雨俞寓，雨逾俞宇，欲渔欤？鬻玉欤？”于瑜与余御雨于俞寓，余鬻玉与俞禹。雨愈，余与于瑜逾俞宇，渔于渝淤。

 

白话译文：我有个叫于瑜的朋友想去钓鱼，到我家来找我，对我说：“我想到渝淤那地方去钓鱼，我们一起去好吗？”我对于瑜说：“我要卖玉，俞禹想要这块玉，我正准备去他家。”于是，我和于瑜一起去俞禹家找俞禹。在一个拐弯处，我们遇到俞禹。我正准备卖玉给他，不巧又下起大雨。我们冒雨跑到俞禹家，我把玉卖给了俞禹，又和于瑜一起在俞禹家避了会儿雨。雨停了，我和于瑜才离开俞禹家，一起到渝淤去钓鱼。

 

三、《易姨医胰》（yi音节）

 

易姨悒悒，依议诣夷医。医疑胰疫，遗意易姨倚椅，以异仪移姨胰，弋异蚁一亿，胰液溢，蚁殪，胰以医。易胰怡怡，贻医一夷衣。医衣夷衣，怡怡奕奕。噫！以蚁医胰，异矣！以夷衣贻夷医亦宜矣！

 

白话译文：一位姓易的阿姨整天精神不佳，听从了大伙的意见去瞧一位外国医生。医生认为可能是胰脏有病，叫易阿姨靠在椅子上，以特殊的仪器给她移动胰脏，并注射进去一亿只特殊的蚂蚁。结果胰脏内液体外溢，蚂蚁全死去，胰脏的病就好了。易阿姨非常高兴，送给医生一套洋装。医生穿上洋装，既心情愉快又精神抖擞。啊！用蚂蚁来医治胰病，多奇特啊！用洋装来赠送洋医生，又是多么适宜啊！

 

四、《羿裔熠邑彝》（yi音节）

 

羿裔熠，邑彝，义医，艺诣。熠姨遗一裔伊，伊仪迤，衣旖，异奕矣。熠意伊矣，易衣以贻伊，伊遗衣，衣异衣以意异熠，熠抑矣。伊驿邑，弋一翳，弈毅。毅仪奕，诣弈，衣异，意逸。毅诣伊，益伊，伊怡，已臆毅矣，毅亦怡伊。翌，伊亦弈毅。毅以蜴贻伊，伊亦贻衣以毅。伊疫，呓毅，癔异矣，倚椅咿咿，毅亦咿咿。毅诣熠，意以熠，议熠医伊，熠懿毅，意役毅逸。毅以熠宜伊，翼逸。熠驿邑以医伊，疑伊胰痍，以蚁医伊，伊遗异，溢，伊咦。熠移伊，刈薏以医，伊益矣。伊忆毅，亦呓毅矣，熠意伊毅已逸，熠意役伊。伊异，噫，缢。熠癔，亦缢。

 

白话译文：羿的后裔熠,，居住在彝族人地界，是一个很有医德的医生，并且医术高超。熠的姨妈死后，留下了一女叫做伊，仪态万方，衣着旖旎，更加让人惊叹其风华绝代。熠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伊，便买华服送她以取悦，可伊却将它丢到一边，还穿上一件自己买的新衣服表达了回绝之意，使熠闷闷不乐。

 

伊离躲开熠来到很远的地方，在一棵树下纳凉，并和一个叫毅的下起棋来，毅仪表堂堂，擅长棋艺，衣着飘逸，气度不凡。伊顿生好感，心仪于毅，毅也有心于伊。第二天一早，两人又来到那棵树下对弈。临别毅将自己的宠物蜥蜴送给伊取乐；伊则将亲手连夜赶制的一件衣服给了毅。

 

后来伊病倒了，昏迷中不断唤着毅的名字，看着伊倚靠在椅子上喃喃地说着胡话，毅也泣不成声了。毅找到了熠，把伊的病情告诉了他，求他来给伊治病。熠答应了毅，但提出治伊可以，但毅必须离开伊。毅答应了熠，只要去给伊治病，自己便远走高飞。熠来到了伊住的地方，诊断伊胰脏生了疮痍，便以蚂蚁入药治疗伊的病。

 

伊服药后，排泄了很多污物，神志终于清醒发出了叹息的声音。熠扶起伊，给她喂食新打下的薏米粥调养，不久伊的病情便大有好转。伊想念毅，在梦呓中还不断呼唤毅。后来熠告诉伊，毅在她患病时已经离开了。熠表达想娶她的心情，伊对熠却大为不满，长叹一声，遂悬梁自尽。熠感觉的一番痴情却得不到伊的理解，也殉情自缢了。

 

 

 

 

 

 

 

有道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邹，而今班门弄斧一把，作《谀妪誉腴妪》如下：

 

《谀妪誉腴妪》

莫语迟

 

谀妪与腴妪，于湡浴。谀语玉喻腴，腴愉愉；谀愈誉，腴愈娱，予瑜与谀。雨，谀腴欲御，腴逾域淤，谀愚腴迂，腴郁郁；隅，聿谀遇舆驭瘀，谀吁吁，渔瑜。瑜觎欤？

 

白话译文：谀妇和腴妇，在沙河洗澡。谀妇以美玉的洁白无瑕和温柔润泽来比喻胖妇，胖妇露出欣然愉悦的神情；于是，巧嘴妇更加起劲儿地阿谀赞美之，胖妇也越发欣喜，便将随身的玉佩送给了她。突然下雨了，谀妇和腴妇慌忙躲避，腴妇穿越坟地的时候弄脏了身子，谀妇愚弄嘲讽她太笨，腴妇心里很不高兴。在一个转弯的角落，自诩轻盈的谀妇撞上了一架马车，弄得满身瘀青，还气喘吁吁地找寻丢失的玉佩。难道那玉佩是非分所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