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的韩美林老师为我猪年邮票小本票签名

分类: 逝水年华、我家老照片里的故事 |
八十年代,赵美凤老师所管理的“教师阅览室”就在我所办公的“分类编目室”贴隔壁。一天,她过来附着我的耳朵悄悄说:“舒巧在我们阅览室里看画册呢!”
我这人跟陌生人有“见面熟”的“本事”,我有兴趣的人我会与他们主动交往。
那天我就去阅览室坐到舒巧旁边,阅览室里没有其他读者。我很景仰地对她说:“舒老师,我看过您的‘小刀会’!”
“是吗?”她很高兴,大概她没有想到事过几十年,有观众会想起她演的舞剧。那是1963年暑假,我在北京看的,舒巧扮演的女主角在队列前,头一歪,示意部队进城的动作真美,哪怕现在我想起来都宛如在眼前。但几十年里,我总琢磨:用歪头示意方向不是咱中国人的习惯动作,八成是导演从外国舞剧里学来的。
1976年粉碎四/人帮之后,许多艺人都重新亮相成为观众的焦点,尤其那时许多城里人都有了电视机,他们的行径最能引起当年粉丝的兴趣了,但曾经大名鼎鼎的舒巧却默默无闻。
我贸贸然地问:“舒老师,怎么不见您重返舞台呀?赵青老师都出演了多场了!”
她笑笑,只轻声反问了我一句:“你觉得她现在在舞台上的形象美吗?”
我默然。这一句显示了这位艺术家的境界。
是个知进退的人。
尽管,十年动荡使得许多头脑清醒的舞蹈家丧失了艺术生命,她是其中之一,但她不企图重返舞台,不仅是让出舞台令年轻的舞蹈家展露头角,而且还是对观众的极大尊重。她有数:观众欣赏的不仅仅是舞蹈家的舞蹈技巧,还愿意看到年轻美丽的身姿……
回想小时候,因为我个子蹿得高,7岁时要比同龄孩子起码高半个头,爸妈就有点为我担心起来。好心人就出主意:“培养她当篮球运动员吧”“培养她当芭蕾舞演员吧!”
父亲怎么回答前一种建议我忘了,后一种建议他的两种答复我记得清清楚楚:“世界上只有一个乌兰诺娃,其他的舞蹈演员都是陪衬!”
俺爸是很有点自我为中心的人,女儿当绿叶他是不甘的。
父亲还说:“舞蹈的艺术生命太短了,只有那几年!”是不是因为此,我小学毕业时北京歌舞团到杭州挑选演员,到我们小学挑选,我的独唱初试被录取了,但校长兴冲冲地告诉我父母让我参加复试时,父亲却坚决拒绝了。在家里,父亲还威胁我:“你要去,我打断你的腿!”
现在想来,可能不仅是因为艺术生命短之故。一来父亲出生于封建家庭,在歌舞团唱歌之类的他不能接受,尽管跳芭蕾他还没有什么反感。二来他怕我进入文艺圈子会变得虚荣、轻浮,不是他们想塑造的类型。后来,我想跟表姐去看香港电影《小月亮》(讲的是高中学生初恋的故事)他也发脾气不让我看,甚至把那一期载有《小月亮》的《大众电影》画报都撕了。
话扯远了,熟悉我博文的博友们知道我这种从一个话题跳到另一个话题的“文风”哈。
还是说说韩美林吧,其实这交往的故事很短,之所以今天写,不过是为猪年找一个话题罢了。
那天,听说韩美林在隔壁的阅览室看画册,我就打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两个小本票来,是韩美林设计的猪年小本票,一本是我的,另一本是朋友托我买的。
我走到韩美林身边,让他签字。
他不仅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还和善地说:“这两本我今天带到招待所里去,明天给你——因为我的印章在招待所里。”
真是令我喜出望外,于是我就拥有了有韩老师签名、印章的猪年小本票。本来就计划今年大年初一显摆显摆的,没想到事隔三十六年,韩大师又设计猪年邮票,我就更有的说了。
当然,我还是懂得自己小人物的身份的:艺术大师赵无极到我们图书馆来参观时,我只是在很远的地方注视大师,不敢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