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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想看到是,父母亲又在吵架了!还在火车上打电话时,母亲还在和我唠叨着要准备给我煲上我最爱吃的杞子炖鸡,父亲也盼望着我快些回来。可是,打开铁门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就是父亲一张阴沉得要下雨的脸,“爸爸”两个字,在那一刻突然变得僵硬生疏。笑容可掬也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再次呈现。
在铁门徘徊之时,我又想起了前几年的寒假:那一次也是刚回家,便在屋外听到里面声嘶力竭的哭喊,紧接着是女人鬼哭狼嚎的尖叫,然后忽然门开了,一张毯子被重重的抛了过来,刚好盖在我的头上。我把毯子掀开,抬头望去,父亲手里提着个拖鞋,正恶狠狠的往蜷缩在墙角的母亲掷去!“住手!”我扯破嗓门大声嚷道。可是他们哪里肯听?我急得眼泪夺眶而出,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用身体挡住了战战兢兢的母亲!拖鞋摔在了我的大腿上,我咬咬牙,失望的对他们狂飙:“不是说好不吵架了吗?为什么还是要出尔反尔!我今天就要回学校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无论母亲怎样苦苦挽留,我还是执意要走,没有丝毫的妥协,半点的让步。只听见父亲在背后远远的骂......骂声似乎震耳欲聋!
如今,旧梦重演!父亲独坐在客厅中央那张靠椅,闷闷不乐的吸着让人呛鼻的香烟,烟雾弥漫的房间被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充斥着,犹如不小心踩上去就会随时听到炸弹的爆裂似的。惶恐不安的我来不及放下行李便径直奔向厨房,我看到的是母亲熟悉而又苍老的背影。一声“妈妈”脱口而出,她转过脸来,深陷的眼窝里闪耀着点点泪花。“回来了......”多么若无其事的语气,好象是那泛着粼粼月光的湖水,平缓轻柔。
晚饭后,我和妹妹回到房间,我们又开始了久别重逢后的促膝谈心。她一开口就泣不成声:“姐,你不知道,他们今早都发疯了,吵得翻天覆地。楼上楼下的街坊都跑来劝架,也没有人劝得住。真羡慕你,可以逃离这个家,到大学里念书!我可就惨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的催眠曲就是他们日以继夜的争吵,我都快要崩溃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又愤愤的说:“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家,然后再自杀!”
看到妹妹眼神中泛滥成灾的邪恶,我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我惊恐万状的抓住她的手,反问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不知道是看到我的害怕还是觉察出我的颤抖,妹妹面无表情的述说着往事:“姐,最严重的一次是他们那次动手打起来时,我真的就抓起一瓶洗洁精往嘴里送,幸亏母亲发现得早,结果自杀不成反呕了一地!”说完妹妹还玩世不恭的吐了吐舌头。
天哪!这难道就是我日夜盼望回来的家吗?我真的不明白,电话里那些让人牵肠挂肚的话语原来竟是如此的假仁假义!父母亲带给我们的不是温暖的慈爱,而是触目惊心的家庭悲剧。
此时此刻的我,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用!一直以来我都在胆战心惊中沉默不语。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父母亲只顾着彼此的争吵而往往忽略了心灵深处早已有阴影的我,自律性很强的我懂得了在他们的吵闹声中静下心去念书,习惯了在他们的粗野之间学会了思考。我开始追求属于我的自由,而妹妹却难逃厄运,她在父母亲的溺爱与鞭打之下生活,到现在她仍然一无所获。
亲爱的父亲母亲,在你们为婚姻生活而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的同时,但愿你们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在默默的祈祷:请你们给我一个安静和谐的空间,在我幼小的心中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噪音的折磨。如果你们还是执迷不悟的坚持下去,你们的子女在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中除了看到人生更多的灰色,剩下的也还只是逃避和怯懦,或许更多的是陪伴一生不可抹杀的暴虐!
所以,求求你们!亲爱的父亲母亲,如果你们还爱我们,请不要轻易的说放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