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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楚辞集注历史收藏价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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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熹的《楚辞集注》,至今流传着几十个不同的版本,它们都被称为是朱熹的作品,之所以会产生不同版本,说明它们既有共同点,又有不同点,至少暴露出它们是大同小异,内容多有重复,一定要去确认谁绝对正宗,就显得非常的困难。清代的黎庻昌,将在日本收集的元代《楚辞集注》,完全按照原样,印成“古逸”的《楚辞集注》,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刘少山将它捐给国家,功劳确实也很大,但要说它一定就是宋代《楚辞集注》的孤品,那就有商量的余地了。
因为在刘少山捐书的二十八年之前,也就是在民国十五年(即1926年),有一部从日本收集的《楚辞集注》,已经被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了,这就充分说明,除刘少山1952年捐出《楚辞集注》,成国家图书馆的“极品善本”之外,保存在故宫博物院的《楚辞集注》,也应该是海内外十分罕见的古籍珍品。看来如果有确凿证据认定,还有一种《楚辞集注》,比“古逸”《楚辞集注》版本更加古老的话,那么“古逸”《楚辞集注》的荣誉,就要让位给新的版本享有了。
如果宋元两代只刻过一个雕版,那么流传至今的《楚辞集注》,只能有一种页面,只能有一种版式,只能有一种版框,只能有一种内容。如果存在很多的版本,版本越多、越复杂,越能说明“百花齐放”方针,当时是得到落实的。思想观念多元化结构,不是一个花瓶、不是一种摆设,如果当时朝廷,只容许存在一种声音,那就不会出现各种《楚辞集注》的版本了。所以有人还要坚持认为“古逸”《楚辞集注》,是历代唯一存留下来的朱熹著作,其实是很不实际的。
“古逸”明确地说过,自己刻的《楚辞集注》雕版,是来源于元代的《楚辞集注》,黎庻昌只是根据元代《楚辞集注》,刻成新的版片,印成了新书。宋、元、明、清,几个朝代都刻过《楚辞集注》的不同雕版。比如说,明代所刻的《楚辞集注》的版本,就有二十五种之多,其中还没有将重印、覆刻本的数量计算在内。如果有人问:《楚辞集注》为什么有如此规模的传播,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千条万条归为一点,就是屈原和朱熹两人的思想,太深入人心了。
其实,当今世界发现朱熹《楚辞集注》还有其他的印本,可以肯定宋代一定还有其他各种的雕版。国家图书馆不是也声称:自己藏有宋代嘉定六年《楚辞集注》印本和宋代端平二年《楚辞集注》印本的吗!嘉定六年《楚辞集注》的印本和宋代端平二年《楚辞集注》的印本,如果内容完全相同,雕版只相隔二十二年,不蛀、不坏、不变形,应该还能够再继续使用。而雕版是用昂贵的梨花木,既费工费料,又耗时耗银,所以要无缘无故去重新雕刻,完全是有悖常理的。
国家图书馆收藏的《楚辞集注》印本,不仅有宋代和元代的,又有明清和民国时期的,数量之多,实际的情况是,由于版本的年代,过于久远了,所以后世在整理前朝前代印本过程中,必然碰到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有的书虽然留存下来,但已经是霉菌腐烂,不能分页认字了;有的纸张变脆,一碰散架,折成残片。所以光绪年间,如果黎庶昌能够找到比自己发现的《楚辞集注》更好印本,就不必化九牛二虎之力,再请日本雕工重新刻制《楚辞集注》一书的雕版了。
扬州广陵的《楚辞集注》是怎么一回事?应该说:湖南人以屈原为荣,老乡见老乡找到一个帮,尤其见到志同道合的人。毛泽东是湖南人,从小就十分喜欢“楚辞”,从延安时期开始一直到解放后,一辈子离不开“楚辞”,有一次敌机前来轰炸,他竟然不进防空洞,仍然在坚持阅读“楚辞”。他说:“屈原生活过的地方,我相当熟悉,这也是我的家乡。所以我对屈原,对他的遭遇和悲剧,特别有感受,我们是这一位天才诗人的后代,我们对他的感情,也特别深切。”
1957年12月毛泽东特别指示全国各地,一定要把历代各个版本的《楚辞集注》和屈原的其他著作,尽量地加以收集。结果真是立竿见影,仅仅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之内,就收集到50多种善本书。这么多版本收集的面并不很广,它们大多来自全国图书馆内的收藏,当年的北京图书馆,一下子就送来19种不同的“楚辞”版本。根据多年的社会实践经验,凡是任何太简单、太顺利的工作,往往是会出漏洞的,至少在某一些重要环节上,轻视或者忽略了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短时间,取得好成绩,确实可喜可贺,但也说明工作还停留在做表面文章上。它给人们一个很重要的启示:这次收集“楚辞”的工作,还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如果再扩大收集范围,强化宣传的力度,深入发动群众,潜力是很大的,或许还会有惊喜,会有新的发现,甚至可能找到更多、更好的古籍珍品。人世间的事物,本身就是复杂多变的,《楚辞集注》是深受几个朝代关注的重要古籍,它的兴衰和繁衍,有自己的规律性,人们要从各个不同角度对待它和研究它。
毛泽东生前一直告诫人们:做任何的事情,一定要认真负责、一丝不苟,他对于“楚辞”的态度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版本。不知人们是否注意到:故宫博物院早就收藏一个版本的《楚辞集注》,1952年刘少山又捐献“古逸”的《楚辞集注》,为什么毛泽东1957年还要在全国的范围之内,再化大力气继续寻找不同版本的《楚辞集注》?为什么一直惦记《楚辞集注》版本的收集工作?一个最重要原因在于:他或许也在苦苦地寻找那比“古逸”更早、更好的《楚辞集注》。
毛泽东见过的“楚辞”版本够多了。但一辈子都未能看到宋代庆元年间,朱熹亲自掌管的《楚辞集注》,解放后有条件去寻找了。毛泽东的最高指示下达后,各个省市的有关部门,就立即行动了起来,1960年扬州成立了广陵古籍刻印社,1961年江苏省文化厅,向各地正式征集木雕藏板,1962年在省内找到了20多万块雕板,在随后的清理过程中,偶然地发现真正宋元雕板就在江苏的扬州,而这正是在人们视线中,已经消失几百年的宋元时期《楚辞集注》的雕板实物。
找到了宋元的古籍,使得国人都皆大欢喜,现在从全国收集到数以万计的陈旧木质雕版中,从满布着尘土、黑灰的木板中,一块一块去辨认、去考证、去归类,它的难度不知道该有多大,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根据大量古旧雕版汇总的结果,一部以梨花木雕成的、真正属于宋元雕工之手的《楚辞集注》,终于重新回归加入到雕版印刷事业的行列中来。至此在当今社会,不仅有历代《楚辞集注》的印本,居然还有当年印制《楚辞集注》之后,而侥幸留下的最古雕版。
那么“古逸”的《楚辞集注》和广陵的《楚辞集注》,到底有哪些相同点和不同点,很少有人作过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甚至有人看到事实真相,看到它们既不同“祖”,也不同“辈”,更不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一批文化界权威人士,对1962年广陵印出的《楚辞集注》,总是采取排斥的态度。如果说1962年已经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古逸”的《楚辞集注》,1962年让广陵还要根据“古逸”的版本,再去印制《楚辞集注》,岂不是一件画蛇添足、劳而无功的事情吗!
直到现在,人们也弄不清楚1962年人民出版社印的《楚辞集注》,与广陵1962年印的《楚辞集注》,是不是一回事?当时的情况是,扬州广陵刻印社发现《楚辞集注》的最老雕版之后,对它印还是不印,一下子拿不准。如果他们印的书,只是黎庻昌带回的同一部书,人家都已经印出来了,自己干嘛还要再去印?只有蠢人才会这么做。如果黎庻昌从日本带回来的,完全是两种不同版本《楚辞集注》的话,自己将它印制出来,似乎也不为过,至少也不会犯很大的错误。
有媒体报道说:“古逸”《楚辞集注》雕版,先放在苏州,后转移到扬州,而且被保存在广陵刻印社,这实在是让人费解的事情。如果说广陵刻印社存放了“古逸”《楚辞集注》的雕版,或许是真实的,但是有人要一口咬定,广陵是用它来印成新的《楚辞集注》,立即就会出现很大问题:广陵的《楚辞集注》,如果以“古逸”《楚辞集注》雕版印刷的话,那就意味着广陵的《楚辞集注》,应该就是“古逸”的再生,就应该和“古逸”《楚辞集注》的版本一模一样。
广陵发现的《楚辞集注》新雕版,揭开了《楚辞集注》版本研究的最新篇章,这实是中国文化事业中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广陵的《楚辞集注》雕版,不论用什么语言去评定它的历史功绩、价值和地位,永远都不会使人感到过分和夸张。在它们的面前,产生于后代的任何其他《楚辞集注》的雕版和印本,都应该甘拜下风,而永远不可能去超越和贬低,否则就是对历史的一种颠倒、凌辱的可耻行为,而尊重历史、还原历史,才是当代世人的一种必备的、高尚的品德。
1962年广陵刻印社,根据自己存放的印本,完成了最新《楚辞集注》的影印工作,有着非凡的意义。但是当时广陵,既没有官方背景,也没有出版权,书中没有自己的“牌记”,只供内部参考。不幸1964年它被定性为“封资修”,1966年遭到撤销,雕版告急,1972年周总理下令重组,1978年再次用自己的印本,正式组织广陵《楚辞集注》第二次印制, 这次共印刷400部。1996年进行第三次印刷,此后广陵刻印社,改制为广陵书局,建成中国第一个雕版印刷博物馆。
广陵1978年和1996年版的《楚辞集注》,书后面就出现国家标准版权页了,它们和广陵1962年版的《楚辞集注》比较,很容易能够分辨出来。博主珍藏的《楚辞集注》,是广陵1962年印的《楚辞集注》,当年只印刷40部,送到北京之后,一分摊就所剩无几,广陵刻印社自己手里有没有,谁也说不准,尤其经过文化大革命浩劫,现在要想再去找到它,恐怕是不大有可能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必须要弄清广陵发现的《楚辞集注》原始雕版,具有怎样的历史价值。
既然是中国雕版印刷博物馆,它要展示千百年来以雕版方式印制古籍的发展演变的历史,凡是与雕版印刷有关的实物和文字资料,不管来自国内和国内,不管它来自哪个朝代,都要全面、如实地反映出来。就朱熹的《楚辞集注》而言,既然已经收藏“古逸”的雕版,现在广陵找到《楚辞集注》另一个雕版,毫无疑问也应该集中到中国雕版印刷博物馆中来。一旦两者碰在一起,它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有没有差异点,是不是变成一家人,难道还不能够弄弄清楚吗?
很长时间以来,外界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广陵所有印制的《楚辞集注》,都是以清代黎庶昌请日本人雕版、并且用日本印刷的“古逸”《楚辞集注》,作为母本的。应该说:将“古逸”的《楚辞集注》,与广陵刻印社印刷的《楚辞集注》,去进行全面、认真对照之后,如果发现它们确实是一模一样的话,那也就无话可说了,也不要进行申辩了。如果“古逸”的《楚辞集注》书和雕版,和广陵的《楚辞集是》书和雕版,都不一样的话,两者的是非也就一清二楚了。
广陵《楚辞集注》雕板,是不是日本人刻的“古逸”《楚辞集注》的雕板呢?回答是完全否定的。因为作为“古逸”一部分的《楚辞集注》一书,已经收藏在中国国家图书馆中,至于流传在国内外的印本,可以说是比比皆是。将它们与广陵的《楚辞集注》,让公众进行一番鉴别,要不了多长时间,不用化费多大力气,就能够找到“古逸”的《楚辞集注》与广陵的《楚辞集注》,确实存在着严重的、无法解释的差异点,要说它们出自同一个雕版,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为什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这是因为:广陵的《楚辞集注》和“古逸”的《楚辞集注》,无论雕版还是印本,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回事,不是一家子。而实际的情况是:除封面上都包含有“楚辞集注”四个字之外,打开书的目录以及任何一页书的内容和文字,竟然都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古逸”《楚辞集注》雕板存放在广陵的话,也只是解决一个固定堆放场地而已,而不与广陵自己印制宋代端平二年版的《楚辞集注》整个过程,会发生任何实质性的联系。
根据贾二强《古逸丛书考》一文可知,日本仿刻古籍的水平,远在中国的刻工之上,所谓“摹勤精审,毫发不爽,初印皆用日本皮纸,洁白如玉,墨如点漆,醉心悦目”。 光绪十年“古逸丛书”印刷100部,黎庶昌将此书交给国家,至此“古逸”的印本和雕版,两者就完全分离了:刘少山只是捐书给国家图书馆,故宫博物院只是接收《楚辞集注》的印本,不可能同时拿到书和雕版,而广陵的优势在于,书和雕版都有,容易弄得清楚自己和“古逸”到底有什么关系?
目前双方纷争的核心和焦点是:如果广陵的《楚辞集注》,应用的是当年“古逸”《楚辞集注》的雕版,为什么保存至今的两部书的内容和版式,竟然是完全不同的呢?谁又能够证明,广陵找到的雕版,就是日本雕工刻成的呢?如果大家都用一个雕版印刷,怎么会印出两种不同的书来?更为重要的是,有的人还硬说:1962年是广陵刻印社,影印了“古逸”的《楚辞集注》,这种说法更是离奇到了极点,凭什么说广陵只能影印“古逸”,而绝对不能影印其它的版本?
据说人民文学出版社,1953年已经将“古逸”的《楚辞集注》,按照原样影印出版, 印数为100部,郑振铎副部长为此写了“跋”;又说江苏人民出版社,1962年也依据“古逸”《楚辞集注》版式,影印出版了《楚辞集注》;山东聊城的“海源阁”也影印了自己曾经收藏的《楚辞集注》一书。既然那么多的权威机构,都出版“古逸”《楚辞集注》了,1962年广陵还有必要去凑热闹、走老路,又影印“古逸”的《楚辞集注》,去吃别人剩下的冷饭,又有什么意义呢?
广陵《楚辞集注》的雕版水平,确实比不上“古逸”的《楚辞集注》,这两种《楚辞集注》,内容虽然非常接近,但是排版的方式,差别实在太大。一个雕版,只能够印出一种书来,只有不同雕版,才能够印出不同的书来。不可能设想,同一个雕版,能够印出两种不同的书,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问题,如果有谁不信这个道理,就请他们向公众详细地说说,两种不同排版、不同字号、不同格式的雕版,为什么就能够印出两种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楚辞集注》出来。
单就刻工的技巧而言,元明时期确实远胜于宋代,到清代和民国时期,日本雕版技艺超过中国,如果广陵的《楚辞集注》雕版是刻在明代之前,它无疑要比几百年后“古逸”的《楚辞集注》逊色得多了。广陵《楚辞集注》和“古逸”《楚辞集注》两个印本,是不是都用光绪十年雕版印刷的,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其实只要看看它们版框的布局就行了。所谓版框是指古籍页面四周的粗线边框,所以也叫边栏,上方叫“上栏”,下方叫“下栏”,两旁的就叫“左右栏”。
为了版面整齐划一,要用竖向直线,分成若干行,每行刻若干字。刻版时都习惯以半页计算,叫做“半页x行x字”,也叫“x行x字”, 这种刻版和说明方式,称为“行格”、或称为“行款”。古籍的印本和手写本完全不同,手写本只能单独书写,所有文字,大小不一,排列不齐,而印本则可以大批量制作,使字形字体,整齐美观。原刻本称为始刻本、初刻本,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首印本,初刻本在内容、字体、版式、纸张、装订方面,肯定是非常接近于原著的。
同一种古籍,在它流传过程中,会出现不同刻本,它们内容、卷数相同,由不同时期不同刻家雕版,页面规格、行格字数,往往不同,因此历来版本学家,就把行格的差异,作为区别版本的重要依据。根据《古籍版本鉴定丛谈》一书的有关资料可知: 有一部叫《菠辞集注》的古籍,系宋代定刻本,每半页7行,每行15字;而端平的刻本, 则为每半页9行,每行18字;到元代至元的刻本,则为半页11行,每行20字。显然7行格、9行格、11行格,三个版本是不相同的。
为什么相同内容的古籍,竟然会有几个各种不同行格的刻本呢?应该说,几百年以来,由于国势兴衰的不同,经济发展程度的不同,惩治吏治腐败的力度不同,所有这些大的背景因素,都反映在刻本的大气洒脱风采上,体现在字体是否舒展圆秀上,落实在印本是否采用纸精墨良上。如果碰上财力拮据年代,开本就要变小,行格(行款)就要变密,纸张就要变劣,刻工就变得粗俗,刻本就会泛滥成灾,这都是在乾隆盛世之后,很多刻本难以成为“善本”的重要原因。
重刻本又称为翻刻本,是根据原刻本,重新雕版印成,如果技巧高超,与原刻本难以区别,如果刻技不好,一看便知。清代影刻宋元本的风气很盛。这里强调的是,广陵的《楚辞集注》和“古逸”的《楚辞集注》,雕版方面很不同的:广陵的《楚辞集注》,版框高为19.1厘米,宽12.1厘米,竖向行格为11行,每行大字20,小字24;“古逸”的《楚辞集注》,版框高 19.2厘米,宽13.1厘米,竖向行格为9行,每行大字18,小字36。这两个雕版,哪有一点的相似之处。
版框的相同,竖向行格多,每行的字数多, 页面上能刻字的数量也就多。广陵《楚辞集注》,每一个页面,能刻标准大字220,“古逸”《楚辞集注》,每一个页面,能刻标准大字162。所以前者是“小字本”,后者是“大字本”。如果全书的字数都一样,广陵《楚辞集注》的页数就少;“古逸”《楚辞集注》的页数就多。这两部书的雕版,就不可能一样,这两部书的雕版布局,不可能完全相同。而正确结论就是:这是不同版式的书,是不同雕版印刷出来的书。
朱熹的儿子朱在为《楚辞集注》所写的“跋”中说:“嘉定壬申仲秋,在始取遗藁,誊写成编,又五年,既取郡斋所刊楚辞集注,重加校定,复并刻此书。”在日后的“古逸”《楚辞集注》印本之中,都有这段重要文字。“嘉定”是宋宁宗的年号,“嘉定壬申”是宋宁宗五年,而“遗藁”就是遗稿。这里将“朱在、跋语、嘉定、校定、复刻”连接起来,看得出朱熹儿子,又在嘉定年间,曾经将父亲的遗稿加以校定,并且重新刻出雕版,形成了宋代的一个最新版本。
“古逸”《楚辞集注》的所有版本和上海朵云轩专门为中央高层领导精心刻制的《楚辞集注》新版本,它们的行格,全部都是
宋代这个雕版,通体完善,字大悦目,镌刻精良,装帧古雅,有没有采用“行格 9行,每行大小皆18个字的?回答是完全肯定的。凡是在书中标有“嘉定”字样的,都是宋代“堑初印本”。什么是“椠初印本”?“椠本”就是刻本,《东观余论》有“椠本流传”的记载。宋代刻本的《东观余论》,版框高22.6厘米,广15.4厘米,半页 9行,每行18字,文中有“嘉定三年”,与嘉定刻年完全相符。上海图书馆收藏的《东观余论》,就采用每半页9行,每行18个字的。
能够确认嘉定年间的《楚辞集注》雕版,每半页
包括中国国家图书馆、北大图书馆、清华大学图书馆在内的四十一个国内图书书馆,至今还保存着明代天启六年《楚辞集注》的蒋之翘刻本,它们的页面行格,也是半页 9行,每行21字的。直到明代崇祯十年的《楚辞评林》的八詠楼刻本,它的行格,还是半页 9行,每行25字的。而所有的这一些资料,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就是从宋元、一直到明清的时期,以半页 9行,每行18字的嘉定《楚辞集注》雕版和印本,自始至终是保持一致的,都遵循一个基本的规律性。
每半页
而且比
9行、11行《楚辞集注》更早的版本,竟然有一个行格为
从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12月出版的《楚辞要籍丛刊》看,在宋代印的《楚辞集注》中,还有一个完全与众不同的最新雕版和印本,从该书的影印图片看,它属于行格为 7行的版框布局。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楚辞集注》的插页中,显示有个宋版的《楚辞集注》,竟然是每半页 7行,每行15字的“超大字本”。本来每半页 9行,每行18个字的版式,字体已经够大了,看起来非常的舒服,现在又发现一个宋代版本的《楚辞集注》,甚至还有每半页 7行的最新版本。
将行格 7行,每行15个字的“超大字本”的《楚辞集注》,也纳入宋代嘉定的版本系列,就没有依据了。因为宋代嘉定年间已经有精美 9行本的《楚辞集注》,有什么理由再刻 7行本的雕版、再印 7行本的《楚辞集注》?不要忘记,庆元《楚辞集注》在宋代《中兴馆书目》和日本大正年间的《内阁目》都是有正式记录的。为什么朱熹要印 7行本的《楚辞集注》?一是资金雄厚,三是年已古稀的他,视力衰退。此时将自己心血,变成“特大字本”是一种最佳的选择。
人们认真想一想,为什么在解放以后,那么多人为了让毛泽东方便阅读《楚辞集注》,不惜耗费巨大人力物力,调集出版界的骨干精英,重新刻印 9行版本“大字本”的《楚辞集注》,相信宋代的朱熹和他的支持者,也会以这种动力,去雕版和印制行格 7行本的《楚辞集注》。看到自己的著作,能够以这种方式降临人间,对任何一位真正的作者本人,发自内心的极度愉悦情感,会比平常人高过千万倍,朱熹实在太兴奋了,或许就在此时此刻,让他走到人生的终点。
谁也否认不了的一个事实是,广陵的《楚辞集注》版式,却是典型的行格为11行、每行有20字的“小字本”,广陵从来就没有印过“古逸”《楚辞集注》的“大字本”。广陵的《楚辞集注》印本,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宋代嘉定《楚辞集注》的影子。嘉定《楚辞集注》的特色是行格少、刻字容量小的“大字本”,呈现的古本书籍很厚,形成的册数很多。相反广陵的《楚辞集注》版本,是属于“小字本”的模式,完全具有另外的一种风格,两者是根本就捏不到一起去的。
在固定的版框内,行格数量的增多,行格宽度就要压缩,字体也要变小,自然成为一种“小字本”的版式。这种古籍适用于大部头著作的印制,它既经济、又实用,深受文人学士的欢迎,所以11行格的书,售销也最大。《楚辞集注》两种不同的雕版和印本,宋元两代以来,能各取所需,各得其所,应该是一件值得肯定的好事。在研究古籍版本时,往往借助于宋代雕版及其初刻的原书状况,校正明清、民国时期,刻印古籍中存在的讹误,以便能恢复古籍的真实面貌。
宋代是中国古代经济最发达时期,社会财富异常丰富,文化艺术高度发展,用于雕版印刷的资金投入,也非常之大。所以对于雕版的印刷,比较多样化,有权的高层,热衷于精美大气的“特大字本”,有钱人也以“大字本”为荣耀,所以当时的雕版更换就很快,内容增补很频繁。不管怎样,宋本的版式,极为规整,文字分布,也有讲究,页面的版框尺寸与行格的数量,以事先设计要求的字体大小、以及每行字数的比例而确定:“大字本”每半页8~9行,甚至 7行。
宋刻本的“小字本”非常流行。比如宋代著名学者赵蕤《儒门经济长短经》书中说,在《宋元雕版和印刷》中,采用版框尺寸:版框高22厘米,广15.2厘米,半页11行,每行18~21字不等,小字双行,每行27~33字不等。人们从清代著名学者江标的《宋元本行格表》一书可知:宋代古籍版本行格,以 9行、11行、12行为最多。有资料表明,半页为12行的宋本88种,半页为 9行的宋本10种,而半页为11行的宋本104种,这是宋刻本呈现多元化版式和风格的真实反映。
广陵的《楚辞集注》雕版和印本,已经展现在世人的面前,它的页面版式、行款字数、版框大小、边栏界行、版口鱼尾加上“字体”,与“古逸”《楚辞集注》版本,有不可否认的巨大差别,广陵的《楚辞集注》,不是“古逸”《楚辞集注》的覆刻本,更不是“古逸”《楚辞集注》的重刻本,那么它究竟是来自于何处?广陵的《楚辞集注》,既不来自清代的“古逸”《楚辞集注》,又不来自明代的《楚辞集注》,这一个雕版发源于元代至正二十三年的《楚辞集注》。
广陵的《楚辞集注》书中,有一方“岁在癸卯高日新刊本”的印章,“岁在癸卯”,就是元代至正二十三年,这种在著作文本中,出现“纪年”性质的文字,就为广陵《楚辞集注》雕版和印本,找到可靠落脚点了。人们再来看看广陵《楚辞集注》所有的页面版式和布局,一律是半页11行的小字本,这与宋代流行的半页11行的版式完全相同。比如西南大学收藏的元代《楚辞集注》就是“半页11行”的,书上钤有“盱眙吴氏家藏”、“越国王孙”、“望三壹斋”之印。
让各种《楚辞集注》印本认祖归宗的目标,有三个方向:一是以“古逸”《楚辞集注》为代表的嘉定雕版,它的特点是
有一点是肯定的,半页
由于广陵的《楚辞集注》具有行格11行的优势,就使它与宋代端平二年的《楚辞集注》直接挂上了钩,于是它就有资格被公认为是宋代端平二年《楚辞集注》雕版的嫡传,使它成为宋代端平二年《楚辞集注》雕版的传世印本。谁人不知,所有广陵《楚辞集注》的印本,都能够堂而皇之地声称,自己就是“宋代端平二年《楚辞集注》的刊本”,对此是没有人能够否认和推翻得了的。而于对任何以行格 9行面目出现的《楚辞集注》,最好还是去另外寻找自己的新源头。
人们知道:宋代嘉定六年《楚辞集注》的雕版,是行格为
9行的版式,不是行格为11行的版式;而宋代端平二年《楚辞集注》的雕版,是行格为11行的版式,不是行格为
“古逸”的《楚辞集注》出自于清代雕版,而清代的雕版以元代元统元年《楚辞集注》为底本,这一个雕版,发源于宋代嘉定年间的《楚辞集注》,由此一个以宋代嘉定《楚辞集注》雕版为主脉的系列,自然而然就形成了。而围绕着它,又派生出无数的支脉,产生很多嘉定版的《楚辞集注》,它们与嘉定两个字密切相关,都有嘉定雕版的“文脉”。任何时代、任何人要在“古逸”《楚辞集注》雕版及其印本中,粘上宋代端平《楚辞集注》一点边,注定是行不通的。
即使在宋代,已经存在着三个雕版的《楚辞集注》:一是以行格
在战乱和动荡年代,宋代庆元、嘉定、端平《楚辞集注》的雕版,都不见了,它是被敌人烧掉,还是被自己人藏起来,谁也弄不清楚。如果是烧毁了,不会再回到人间;如果被藏起来,不泡水、不遇潮、不损坏,埋到地层深处,对梨花木的雕版,藏匿几百年没有问题。唐代五台佛光寺,宋代圣母殿,是木结构大殿建筑,都能够保存到当代,可见只要各项保护的措施得当、到位,不怕风雨,不惧震灾,千百年来始终都屹立于山西大地之上,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事例。
有的专家对广陵《楚辞集注》雕版,属于宋元的观点提出了质疑:“古逸”雕版已经出现裂缝,如果广陵雕版来自宋元,一直在印刷,早就磨得面目全非,而变成邋遢版了,根本印不出像现在广陵《楚辞集注》那样清晰本子。这里要说的是:广陵得到的雕版,已经遗失了几百年,并不一直在使用,雕版有些模糊,有少许裂缝,但还不特别严重。当然它去与“古逸”《楚辞集注》相比,已经不是非常的清晰,这证明广陵《楚辞集注》雕版,要比“古逸”早得很多了。
宋代端平二年《楚辞集注》的雕版,一直未能找到,但是元代至正二十三年的《楚辞集注》的印本还在,它是宋代端平《楚辞集注》的一个翻刻本,该书保留着宋代雕版的风格:每半页11行,每行大字20,小字24,版框高19.1厘米,宽12.1厘米。将它的版式尺寸,与广陵的《楚辞集注》对照,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为此广陵的《楚辞集注》、元代至正年间的《楚辞集注》以及宋代端平年间的《楚辞集注》雕版,就形成了一条牢固的证据链,是没有人能够割断得了的。
在一些特殊的条件下,少数古籍能够不断发现,并完好保存下来。比如,当年日本著名的藏书机构“宝腾院”里面,就曾收藏过行格11行《楚辞集注》的印本,证据便是留传至今的端平二年《楚辞集注》里,也钤着“宝腾院”的印,即使在广陵印制的端平《楚辞集注》之中,竟然也有“黎庻昌”的印章。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因为黎庻昌已经刻出了“古逸”《楚辞集注》行格 9行的雕版,怎么他的印章,居然又会再次出现在元代《楚辞集注》行格11行的印本中?
可以肯定地说,黎庻昌在日本期间,不仅仅找到元代元统年间的嘉定六年《楚辞集注》的翻刻本,而且也真正看到了元代至正年间的端平二年《楚辞集注》的翻刻本。一个是 9行的“大字本”,一个是11行的“小字本”,在他把“大字本”刻完印完之后,还要让他化巨大代价,再去刻新的“小字本”、再去印“小字本”的《楚辞集注》,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称“古逸”《楚辞集注》是佚书没有问题,能不能将端平二年《楚辞集注》当佚书,他还有点吃不准。
从刘少山捐给国家的《楚辞集注》材料看,它版框页面都是行格为
让人不理解的还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根据什么材料,凡是见到有印制《楚辞集注》一书,不管版框大小,不管页面能刻多少字,都要将它当作是“古逸”《楚辞集注》的一部分。广陵的《楚辞集注》雕版和印本,明明是行格11行、每行20字的“小字本”,与“古逸”《楚辞集注》雕版的“大字本”毫不相干,却一定要将嘉定本与端平本牢牢绑在一起。明明是两条路上的列车,怎么能够将它们合二为一,将所有端平二年的书,全部都变成“古逸”的书了?
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6年4月,出版了《宋端平本楚辞集注》,它虽然以“宋端平本”名目出现,但是从版框的尺寸、竖向行格、每行字数、字体大小、刻字刀法等方面去进行观察,得出的结论是:它与刘少山捐给国家图书馆的“古逸”《楚辞集注》的印本,几乎是没有多大的区别。于是问题立即暴露出来了:既然他们坚持自己就是《楚辞集注》的唯一,难道这宋代嘉定六年的雕版,不仅能印出行格 9行的《楚辞集注》,而且还能印出行格11行的《楚辞集注》来?
广陵《楚辞集注》的印本和“古逸”《楚辞集注》的印本,两者除了在版框尺寸、行格数量、文字排列等重大、关键事项中,都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之外,即使打开这两个印本,每一个页面、每半个页面,每一个行格中的每一段文字,甚至是每一个单独的字,如果人们仔细去观察的话,一一都可以找出它们的不同点。比如两个印本中,都有“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的字,看看这个印本之后,再去看看另一个印本,它们的写法与刻法,差别是太大了。
一个是行格
外国一位哲学家告诫过人们:“人类最劣等的标本,是把自己当瑰宝,视别人为草芥,总认为自己比所有人都强,总害怕别人会超过自己”。但是比必须是有条件的,比就要具备可比性。如果要比《楚辞集注》雕版和印本的价值,就要看它们刻版的年代,和印本制作的精美程度。好在这里要比的是:“古逸”《楚辞集注》和广陵《楚辞集注》雕版和印本,双方产生的背景,看它们能不能够相互取代,看两个不同雕版,能不能印制出同样一种版式的《楚辞集注》来。
广陵的《楚辞集注》和“古逸”的《楚辞集注》,两者是单独成书的,相互之间,没有一点点实质性的联系。而从出书的背景去判断:广陵的《楚辞集注》,用与元代雕版相同的印本复制,“古逸”《楚辞集注》是用清末雕版印刷,无论从雕版的年代,文物价值,收藏意义等等方面看,至今保存在广陵的雕板,和1962年广陵根据它第一次印刷成功的《景元刊本楚辞集注》,才是海内外最有价值的珍本,才是中华文化发展的里程碑,才是宋代雕版印刷技术的见证者。
世间万物,虽然复杂,但是相互都有因果的关系,广陵《楚辞集注》的根在哪里?广陵《楚辞集注》的根,不在“古逸”的《楚辞集注》,不在元代元统年间的《楚辞集注》,不在宋嘉定年间的《楚辞集注》,不在任何以行格为半页 9行版的《楚辞集注》。就像中国的万里长江和黄河一样,它们虽然都发源于青海玉树州的高原湿地,但按照不同的地理环境,各有各的地域特色,各有各的风貌,各有各的奔腾方向,各有各的故事,而不可能汇成一条单独的超级江河。
流传至今的《楚辞集注》雕版,如果来源于宋端平二年印本的话,那么它所有页面格式中,毫无例外应该呈现行格11行的刻字规律;流传至今的《楚辞集注》雕版,如果来源于宋嘉定六年印本的话,那么它所有页面格式中,毫无例外应该呈现行格 9行的刻字规律。两部有着不同行格的《楚辞集注》,代表不同的背景,代表不同的年代,代表不同的版本,代表不同的雕版系列。在 9行格的“大字本”和11行格的“小字本”之间,两者界是清楚的、营垒也是分明的。
“古逸”版的《楚辞集注》,是刘少山1952年捐出的。1953年文化部副部长郑振铎发表一篇文章说:“《楚辞集注》宋理宗端平刊本,这是今日我所见最古和最完善的一个刻本。黎庻昌尝于日本获见一元刊本的《楚辞集注》已惊为秘籍,极为之复制,收入‘古逸丛书’中。今得此宋本,又远胜于‘古逸’本了。我把两个本子,初步对读了一下,即发现元刊本有不少的错误。比如,宋本朱熹的序‘世不复传’四字,元本作‘世复不传’一字颠倒,语气便大有出入了。”
郑振铎说:“宋本仅有‘集注’二字,而元本则增为‘朱子集注’四字。可见书贵古本,不仅因其‘古’而贵之,实在是为了实事求是,要得到一个最为标准、最无错误的本子,作为研究的依据,避免因一字之差,而引起误会,甚至发生不正确的论断。朱熹这个注本,可以说是很难得的一个刻本了。”所以郑振铎是同时看到过“古逸《楚辞集注》和宋端平二年《楚辞集注》两个印本的,而且他还认为:端平二年的《楚辞集注》,更是优于“古逸”《楚辞集注》的。
郑振铎是正确的,尤其是他在《楚辞集注》之中,梳理出了两种类型,一是在《楚辞集注》版本的开端,仅仅刻有“集注”这两个字,他认为那是真正来源于宋代的古本;二是他发现《楚辞集注》在同一个地方,却刻了“朱子集注”四个字,他认为这个古籍的版本,应该来源于元代版本。人们将“集注”和“朱子集注”,与“古逸”的《楚辞集注》和广陵的《楚辞集注》对照一下,结果很快发现:“集注”是印在“古逸”版上,而“朱子集注”则是印在广陵版上。
通过“集注”和“朱子集注”两个关键词的不同内涵,揭示出在它们的背后,一定还有很多惊人的故事。说明“古逸”的《楚辞集注》和广陵的《楚辞集注》,属于两个雕版系列:“古迹”《楚辞集注》开端,只刻“集注”两字,版式是行格半页 9行,应该归类于宋嘉定的雕版;广陵《楚辞集注》开端,有“朱子集注”四个字,版式是行格半页11行,应该归类于源于宋端平的雕版。原本显得非常复杂的疑难问题,经过郑振铎的分析和判断,很快就得到一个结论了。
应该说,“集注”和“朱子集注”的不同表述,就直接显示《楚辞集注》一直存在两个不同雕版和印本系列,是谁都不可否认的客观事实。这里告诉人们:《楚辞集注》还存在另外一个雕版和印本。理由是,根据上海古籍出版社提供的材料来看,《楚辞集注》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雕版和印本,从该书的影印图片看,它属于行格为 7行的版框布局。在书的最前端直接显示了“朱熹集注”四个字,实在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看来它所处的年代,比其他版本要早得多。
比 9行格、11行格《楚辞集注》更早的版本,还有一个行格为 8行的《楚辞集注》,原是清宫的藏书,钤有“乾隆御览”、“古稀天子”、“太上皇帝”三大玉玺,据《天禄琳琅书目后编》记载:“宋大字本,极清朗,其行款 8行16字,小字双行同,卷端题‘楚辞卷第一,晦庵集注’。”朱熹字元晦、仲晦,号晦庵。所以晦庵就是朱熹的本人。“集注”、“朱子集注”、“朱熹集注”、“晦庵集注”的差异点,应该是《楚辞集注》四个不同时期、不同版本的标志。
另外,在“古逸”《楚辞集注》的雕版和印本之中,发现有几十处文字错误,但是一直都无法纠正过来;后来还有一些缺字的现象,于是在此书印成后,再以其它木刻小字,加印上去,以示弥补;众多资料证实,在明清时期所刻的古籍之中,讹误之处是很多的,唯一能够起校正作用的,只有借助宋代雕刻原版一一核实,照原样进行修改,以便恢复古籍的真实面貌。“古逸”《楚辞集注》中的讹误,唯有广陵《楚辞集注》的雕版和印本,才能够找到问题的症结之处。
朱熹为人小心谨慎,不容许错字缺字,版本有瑕疵,都不出于他的手笔。黎庶昌说得清楚,在日本发现的《楚辞集注》,是元代的古籍,是元代雕版印的;元代雕版不见了,他以元代古籍为祖本,刻了“古逸”《楚辞集注》的雕版,印出“古逸”的《楚辞集注》。后来盛行木活字、铅字、影印的技术,只要有现成的古籍,就不必再去重新雕版。只要有光绪十年间的“古逸”《楚辞集注》雕版和印本,谁想印就去印,决不会存在着任何一点印刷过程的技术性大问题。
古代典籍流传最好的办法,是积极推广影印技术。而在此前,一是用重刻的方式,将旧书重新雕版,优点是能保持原状,缺点是工作量太大;二是按照底本原样刻版,除可以变化字体外,其它如版式、行款字数、版框大小、边栏界行、版口鱼尾、甚至讳字,都要一仍其旧,这种方式叫覆刻。“古逸”《楚辞集注》覆刻于元代元统的《楚辞集注》,清代以后到民国时期,一直发展到今天,“古逸”的《楚辞集注》,已经盛行于大江南北,没有进行任何覆刻的需求了。
对于古代版本价值的评定,应该坚持以下的原则:一是雕版年代越久,价值就越高。宋代雕版比起清代雕版,两者不能相提并论;二是就印本而言,刻本要优于印本,初刻本要优于翻刻本。原刻本是后印本的源头,刷印的次数越多,雕版损害越大。至于覆刻本、翻刻本,虽然可以改变字体,但是书的版本布局,不能随意改变。元代覆刻宋嘉定六年印本没有问题,但要说广陵的《楚辞集注》肯定是以“古逸”《楚辞集注》雕版印而成的,那就没有任何一点的依据了。
什么叫做孤本呢?只有在国内仅见的古籍,或者在国内仅存一部的古书,才能称之为“海内外的孤本”,否则的话,实在是名不符其实的事情。在国家图书馆里面,明明有着两个不同版本的《楚辞集注》,据说在台北的中央图书馆之中,也有另外一个宋代《楚辞集注》的印本,民间藏有国宝,至今尚未曝光的《楚辞集注》可能还有不少,看来要保住孤本的称号,还有待于时光的考验,谁又能保证广陵的《楚辞集注》印本价值,就一定比不上“古逸”的《楚辞集注》。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冷风”,把已经流传了百年之久,并为世人知晓的“古逸丛书”书名,竟然被一些人莫名其妙地窜改为“古免凿书”了。难道这“逸”字和“免”字,都分不清了吗?难道这“丛”字和“凿”字,是可以随意通用的吗?从光绪十年直到民国,再到新中国成立之后,有谁见到过黎庶昌在日本印刷的《楚辞集注》,什么时候是以“古免凿书”的书名,而公开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犯了这一种常识性错误,说明此人素质的低下。
在古籍的版本中,“古逸丛书”是享有盛名的,而“古免凿书”的书名,根本是人为杜撰岀来的,将举世闻名的《楚辞集注》,被塞进一个莫名其妙、来路不明的“古免凿书”系列,本身就是一种极端不负责任的做法,它一方面将“古逸”称为“国宝”,称为“海内外孤本”,另一方面又将真正的广陵“国宝、孤本”打入冷宫。这不仅是一种无知,更是一种愚蠢,甚至在某种压力之下,去为特定的利益集团服务,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结果,是要受到公众谴责的吗!
自从光绪年间刻出了“古逸”《楚辞集注》雕版之后,一直到上海朵云轩为北京刻过少量“特供本”之外,再没有人去刻《楚辞集注》的雕版了。可以说:“古逸”雕版是最晚的,广陵《楚辞集注》雕版资格比它老多了。广陵端平二年的《楚辞集注》雕版,散失了多少年,与“古逸”不知相隔了多少代,其余雕版不见了,唯独它还留在世上,堪称是《楚辞集注》雕版的“老祖宗”。“古逸”在它面前,只是一个“小孙子”而已,祖宗和孙子,怎么能够平起平坐呢?
广陵的雕版和“古逸”的雕版,它们的身份、地位和资历,有着天壤之别,弄不清、搞不懂这种关系,是要出乱子、闹笑话的。自己是“ 9行格”出身,还一定要去替代“11行格”,这也太让人错愕了。事实证明了:不仅将“古逸丛书”视为《古免凿书》是非常荒唐的行为,而且还将广陵的《楚辞集注》当成了“子本”,将“古逸”的《楚辞集注》当作“母本”,更是一种极端荒唐可笑的事情,由此造成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历史是不可以模糊,更不容许颠倒的。
在一些人的眼睛中,民间的事情,往往是不被看好的,而官方发布的消息,总要千方百计拔高自己的身价。由于广陵刻印社最初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集体所有制单位,1962年广陵《楚辞集注》明明是自己印刷的稀有版本, 却一直被冠以XXX出版社的出版物,有功劳全都是别人的,在国家图书馆的“镇馆之宝”巨大声浪的冲击下,谁还敢说广陵的《楚辞集注》,能够去超过它。既然“古逸”的《楚辞集注》已被当作惊世孤本,广陵的《楚辞集注》哪里还有出头的日子?
很多机构一直都认为:“古逸”的《楚辞集注》能够代表官方的观点,所以广陵的“楚辞集注”,最多只能让你充当一个助手,只能说成是“古逸”属下的一本书而已,当前的情况是:对于广陵《楚辞集注》直接出自宋代雕版的问题,很少有人再感兴趣了。甚至有人放言:《古逸》的雕板,放在扬州,是广陵刻印社的顶梁柱。给人造成的错觉是:广陵的《楚辞集注》与“古逸”的“楚辞集注”,两者没有一点区别,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谎言,就将历史真相掩盖起来。
毛泽东赠送田中的《楚辞集注》,最后被证明确实是“古逸”《楚辞集注》的一个影印本。好像官方观点占了上风,成了主流,使得广陵似乎输了一局,但是事情的发展,是复杂多变的。众多支持广陵的民众和媒体,并没有真正气馁和消沉,他们开始进行新一轮的绝地反击了。这是因为,最早的《楚辞集注》的真正雕版,就在广陵手里,这使他们心中有了底气,有了这张“王牌”,才是他们为广陵《楚辞集注》正名的最强大武器。那么广陵怎样才能去扭转形势呢?
俗话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认定广陵的《楚辞集注》确实是采用“古逸”《楚辞集注》的雕版、或者影印“古逸”《楚辞集注》而成的,那就必须经过科学、严格地鉴定,开展争论,这是势在必然的、唯一正确的方法。到目前为止,坚持说广陵《楚辞集注》不出自“古逸”《楚辞集注》各种观点和凭据,都已经非常全面地展现在公众和媒体的面前。如果对方有能力、有材料进行反击,而且能够公众信服接受的话,他们自然就能够顺利地过关。
说一千道一万,有关《楚辞集注》争论的真相,是到了非弄清不可的时候了。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是肯定的:在广陵的《楚辞集注》和“古逸”的《楚辞集注》之间,横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就是它们的行格是完全是不同的。广陵在1962年、1978年、1996年三次印刷的《楚辞集注》,自始至终全部都是行格为11行的版式,从来没有印过行格为9行的《楚辞集注》,硬说广陵曾经印过“古逸”9行本的《楚辞集注》,那是有人经过暗箱操作搞出的一个恶作剧。
还有一个问题被人们忽视了:这就是在广陵的《楚辞集注》三个印本中,发现三个奇怪的印,一个是“岁在癸卯孟春高日新宅新刊”的印;一个是“宝胜院”的印,一个是“黎庶昌”的印。由于雕版本身只有文字和行格线条,用它印成的书,不应该有收藏者的印章。广陵的《楚辞集注》钤有收藏者的印,只能说明广陵得到的元代至正《楚辞集注》雕版,在扬州没有用它来印刷,既然广陵没有用元代雕版印过书,那么广陵印出《楚辞集注》的意义和价值又在哪里呢?
“古逸”的《楚辞集注》,是国家图书馆的“镇馆之宝”,它有光绪年间雕版为基础,光绪雕版有元代元统的《楚辞集注》印本为依托。广陵《楚辞集注》的来源,是元代至正年间的《楚辞集注》印本,而广陵的《楚辞集注》雕版,与至正年间《楚辞集注》的版式,如出一辙,广陵的《楚辞集注》,与至正《楚辞集注》的雕版,两者不可分离、互为依存的。广陵《楚辞集注》,可以视其为至正《楚辞集注》雕版的原始刻本,这是其它版本绝对不能超越的历史事实。
“岁在癸卯孟春高日新宅新刊”的印章,是在元代至正《楚辞集注》雕版中本来就有的“牌记”,而“宝胜院”的印章,则是日本的收藏机构在元代至正《楚辞集注》印本中加盖上去的。至于“黎庶昌”的印章,当然是黎庶昌在元代至正《楚辞集注》印本中加盖上去的。由此可知,雕版是雕版,印本是印本,两者虽然有联系,但并不是一回事。元代至正《楚辞集注》的雕版,一直就不知去向,后来它在扬州被发现,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更是一种国宝级的稀世文物!
元代至正的《楚辞集注》上发现黎庶昌印章,只能说明黎庶昌先在日本找到元代元统版本《楚辞集注》,将它刻成“古逸”的《楚辞集注》雕版,印成 9行格的《楚辞集注》之后,在他回国前夕,又找到了另一个元代至正版本11行本的《楚辞集注》,因为已经刻了一个雕版,总不可能再去刻另一个雕版,黎庶昌经过再三斟酌,钤上了自己的印章,作为珍贵的古籍,将它带回国内继续收藏。解放以后,毛泽东广泛收集《楚辞集注》的版本,于是它就汇集到扬州来了。
事实告诉人们,黎庶昌在日本发现的《楚辞集注》,绝对不是一个版本而是两个版本,一个是行格 9行的元代元统年间的《楚辞集注》印本,一个是行格11行的元代至正年间的《楚辞集注》印本。行格 9行的《楚辞集注》成了“古逸丛书”中的一部分;而行格11行的《楚辞集注》则与“古逸丛书”没有任何关系。要知道,除了刘少山捐出在日本得到的《楚辞集注》之外,早在民国十五年,另外还有一部从日本收集的《楚辞集注》,就已经被故宫博物院收藏起来了。
所以对于黎庶昌与《楚辞集注》的各种论证,请不要将两个不同版本的《楚辞集注》等同起来,不要将两个不同版本的《楚辞集注》混为一谈,更不要将两者加以对立,甚至以自己的优势,去否定和抹杀对方存在的空间。具体地说,黎庶昌从日本得到的两部《楚辞集注》,各有各的特色,相互是不能取代的。所以人们在研究和审视《楚辞集注》版本问题时,一定要弄清楚两个不同版本的《楚辞集注》,到底应该是属于哪一个版本系列,否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也真是“无巧不成书”。黎庶昌在日本期间,又意外地发现了11行格的《楚辞集注》,居然和扬州保存的11行格的《楚辞集注》的元代木刻的雕版,除了“宝胜院”和“黎庶昌”的印章,其余文字、格式是一模一样的。至此11行格的《楚辞集注》印本,找到属于自己的元代雕版,子版找到母版,既认祖归宗,又叶落归根,圆了一段人间传奇佳话。有了元代11行格的印本,加上影印技术,1962年广陵用11行至正《楚辞集注》的印本,又印出了最新最好的《楚辞集注》。
事实是胜于雄辩的,真诚希望主管部门,面对现实、负起责任,去弄清广陵的《楚辞集注》和“古逸”的《楚辞集注》的来龙去脉,去还广陵《楚辞集注》的一个清白。俗话说得好,“书如其人,人如其书”,书也是很讲究“品格”的,是不可以被人“污名”的。围绕着《楚辞集注》,可能会牵出很多复杂的历史问题,而要真正地解决问题,需要有一个宽松的环境,能让大家把不同的意见和观点,摆到桌面上来,只要有开放的精神,一定能够弄清问题的是非曲直。
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于有些人将那种违背历史,根本经不起推敲的说法,至今仍然在起着很大作用,他们在公开场合,对广陵的《楚辞集注》,进行着肆无忌惮地攻击和诋毁。他们狂言:广陵的《楚辞集注》,就是光绪十年黎庻昌所刻《古免凿书》的一个版本。应该说,这一句话的每个字,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既窜改了历史,也欺骗了公众,既恶意抹杀了广陵宋元雕版的国宝价值,又严重侵犯了广陵《楚辞集注》一书享有的名誉权,广陵是有权对它进行追诉的。
如果还有人仍然坚持广陵的《楚辞集注》,只能来自“古逸”《楚辞集注》的话,那么就不要再继续采取驼鸟的政策,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在当前的信息和网络时代,这样做是很不明智的。世界在变革,时代不同了,靠压、靠捂,不能解决这些棘手的疑难问题。正确做法是,对了就坚持,错了就改正,要充分运用话语权。如果对许多的敏感问题,不进行回答、解释和表态,只能被外界认为已经放弃了辩护权,只能说明自己败下阵来了。
我国南北朝时期奉化岳林寺有一位叫布袋和尚的高僧,写了一首很有哲理性的禅诗说:“手把青秧挿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意思是农民田间挿秧,低头看到水中的蓝天;他们一直退着走,最后将青秧挿满了田。从挿秧作业过程看,农民必须退着走,只有这样才是越来越接近终点,退步和向前的辨证关系就是如此。基于相同的理念,对学术上的不同观点,如果不同观点的持有者,长期不敢与对方进行交锋和争呜,说明胜败已经明朗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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