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崩 • 百川汇流始冰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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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我的数码相机出问题,最浪漫的事莫过于玛吉背上千语的瞬间,最痛楚的感受依旧是来自于受伤的左腿,最壮阔的风景是如百川汇流的冰湖,而最感动的瞬间是“下雨”陪我行走在最后的傍晚。。。
玛吉拉着千语的手臂,试图想要她站起来。但剧痛让千语努力试了三次都不行,眼泪因疼痛无法抑制,玛吉把我的背囊交给最小的马夫,蹲下去把千语背起。色色在前方拍到的正面照片上,玛吉的脸上扬益着愉快的笑容!色色玩笑地说“千语在玛吉背上她的瞬间悄悄地说了一句:下辈子一定嫁给你!”
D6 07.10.03
雨崩下村-雨崩上村-大本营-冰湖-雨崩上村-西当-梅里飞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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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被窝里暖暖的,听到帐篷外面滴滴哒哒在下雨,心情一下子不太美丽了。听说3号以后要变天,难道真变了?看看时间不到6点,睡不着爬起来,黑乎乎的看不清,却正是下雨。冰凉的水擦在脸上一夜的温暖眨眼不见了。感觉到冷,跑去厨房只有我一个,看来是第一个到的。早餐有粥、馒头、榨菜、鸡蛋。滚烫地捧在手里,喝下去真舒服,柔柔的粥,软软的馒头,蛋心黄酥酥的,吃得很好。“下雨”和扑扑跟着进来,接着是色色、芙蓉、千语、星语、猴子都到齐了。临走前再要了两个馒头与鸡蛋带着做干粮,“下雨”问我们今天是走路还是骑马,千语和芙蓉是不敢了,决定租马。我与扑扑自持早上起来感觉还好,想走路。谁知道才出发从下雨崩走到马场我就知道不行了,左腿膝盖的疼痛一点没减反而加重了,虽然租马好贵会超出我的预算,但不得已只好骑马。
马场在上雨崩与下雨崩之间,这短短几分钟的路我已是拖着左腿在前进。走到马场扑扑也决定骑马,看来她与我一样。雨崩的马场明码标价:上冰湖单程(上山)165元/人,往返225元/人,反西当到丫口125元/人。咬咬牙算了还是骑马吧!看来这腿是走不到冰湖了!
在雨崩客人不得挑马,而马夫不得挑客人与路线。雨崩村的人们将各家的马匹骡子编上号码,抽到几号你就是几号马没得换,而他们抽到你是单程就挣单程的钱,抽到你是双程的就挣双程的钱,也没得争。这样也很好,避免了无序的争客。
“下雨”他们一队七人加上我一共八人要了五匹马,我、扑扑、芙蓉、千语还有色色。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也不想走路了。倒是星语一个女孩子坚持着要完成她的雨崩徒步壮举。我抽到34号,一个年青的马夫走过来把我带到一匹小马前。见我背着大包,他小声对我说:包我帮你背行吧,你随便给我点钱都可以!其实我的包看着大,并不重,除了件抓绒衣就是洗漱用品和一点干粮。多余不用的东西我都放在西当的客栈了。只是坚硬的后背使包看起来很大。我以为包可以放在马上,但马夫又说了:这是匹小马,你看放上去它托得就很重不是?小马夫的语气轻轻弱弱的,我也就不好意思起来。想他只是想多挣点钱,这理解。问问他究竟要给多少,要是给少了不是不好?他不好意思地说:随便给点,没关系的!
才走出不远,芙蓉突然叫到:彩虹!彩虹!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真的呢,雨过天晴,七色山林横跨天空一条美丽的彩虹!好美的清晨,我忙不及拿出相机,马夫特意把马牵到视角最好的地方任我拍照。
骑上马才知道骑马比走路还累,全身都在动!去冰湖的路比上神瀑难走多了,坡度较大,皆是在盘根措节的树丛里,不是直上陡坡,便是直下陡坡。我的手、腿、腰似乎全身都紧张。马夫看着我直笑,笑容是那么单纯。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但我却没有记住只好象觉得叫:玛吉,无论对与不对我就估且这样叫他吧。芙蓉的马夫最小,看样子只有十几岁,而扑扑的马夫长着典型的藏族人的面孔,中长的头发发端微微卷曲,他看起来比玛吉要大些,而且更开朗些,他说他已经35岁了,当了九年的兵,玛吉也要叫他叔叔。我问玛吉是不是真的,玛吉笑着说:是的。其实他最多不过25岁,玛吉也说他自己才23岁。
玛吉很细心,很负责,一路上他总是小心亦亦地跟在我身傍,渐渐地我开始依赖他,对他充满了信任,小马很听话但也略有些胆小,遇到高坎的时候它总是要停下来,仿佛不愿意跳下去。走了一段后,玛吉见我适应了便放开缰绳任马儿自己走,他只是走在一傍不时地呦喝。只是下陡坡的时候小马每跳下个坎我都紧闭着双眼,有一种任它跳去,摔了就摔了的无奈。
一路上我们与马夫们也越聊越熟悉,尤其是玛吉、卷发还有最小的,总是行在一处相互照顾。似乎他们是一家人,而他们家马匹也多,都在这几条线上跑着挣钱。上行的路段有时候我们还必须得下马步行,因为太陡危险,这样的路程大概有全程的三分之一。每一次从马上下来,才发现座久了膝盖似乎更动不了了。这时候玛吉他们便会扶着我们的手臂一步步往上爬,由于早上下过雨,路上十分泥泞,我们走得很慢。这路与五一的时候走的九顶山的路相差无几。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没感觉到漫长,大本营便到了。
大本营不过是几间废弃不用的破木屋,在冰湖下面的一个不大的平坝上,如今已经成了行人息脚补充体力和当地人卖东西的地方。只是曾经这里是世界各国登山运动员征服神山的营地。雨崩之所以出名就是原于1991年1月3日中日联合登山队,晚间遭遇不可预测的大雪崩,一夜之间营地消失得无影无踪,l7名登山队员全部遇难,成为登山史上罕见的悲剧。至此,雨崩一下子为世界所瞩目,此后各国登山运动员更加营集于此,但梅里雪山至今天也成为没有被人类征服的神山。据说,当年中日登山队准备征服梅里雪山顶峰的那天,上万的藏民喇嘛们齐聚在梅里的飞来寺日夜育经,赌咒那些玷污神山的外来者。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赌咒起了作用,那次登山的17人一个不留地被埋藏在了梅里深处的卡瓦格博峰下,造就了世界登山史上的第二天事故。当然这只是人们的意想,其真实的原因是因为梅里雪山地处横断山脉,地势北高南低,河谷向南敞开,气流可以溯谷而上,受季风的影响大,东南温湿的汽流很容易吹进来,造成这里的冰川并不稳固,极易出现雪崩。好在,我国登山协会于2004年关闭了梅里雪山,保留了这片人类尚未涉足的净土,卡瓦格博峰这座海拔只有6740米却无人登顶的处女峰也就成了世界登山界的热门话题。
在大本营能远远地就能看到冰湖上那两个锥形的冰川顶尖。马夫们说,再走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冰湖了,但最后也还是有十几分钟的路马不能上去,我们只能徒步。只是当我们走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其实那路还不如中途的陡坡难走,也许是临近神山牲畜不可以再前行了吧。
在靠近冰湖的地方虽然阳光普照你还是会感觉到一股寒气。这里离雪线不远了,梅里雪山有6座雪峰都在海拔6000米以,冰川凝固,风吹来千年冰寒之气,能不冷吗?环顾四周,条条瀑布由雪峰而下,汇入冰湖,有百川汇集之势,冰湖翠绿幽秘,无波无澜,色彩和气势那么熟悉,像极了年宝玉则的妖女湖。同样的静若处女,又暗藏神秘的力量。如遇狂风她是否将掀波而起,涌狂翻浪?不同的气候条件下,它的变幻莫测岂是我们所能见到!这里是神山,它是圣湖!拥有无穷的力量!
后上来的“下雨”和猴子说,他们围绕着冰湖走了一圈,当走到最靠近冰川的脚下时,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只能靠比划着手势来交流。是摄于神山的威力?还是担心声波震动了气流引来突变的雪崩?面对神山,我们没有任何经验,敬畏不仅仅是对这个民族神圣信仰的尊重,也能避免无谓的危险!
冰湖的水好冷啊,“下雨”说他们只在里面泡了一下就受不了。可惜,我的相机在路上出现问题,要不是还带着那部跟了我好多年的单反胶片机,恐怕我真的要抱憾而归了。
当我们回到大本营休整的时候“下雨”猴子和星语也上来了。他们走得真快,只用了一个小时。把带来的馒头就着咸菜和水吃起来,比面包好吃多了,向来不喜吃甜食的我宁肯吃这样的馒头。大本营的东西卖得真贵,方便面15元/桶,鸡蛋2元/个,红牛10元/厅,酥油茶2元/碗,这也没办法,毕竟这里是在冰川雪线之地。
下山的途中我捡了一根竹杆作手仗,在必须陡步而不能骑马的地段它给了我好大的帮助。只是膝盖的疼痛让我们大家都走得很慢很小心!看起来芙蓉和千语比我和扑扑都严重,一路之上全靠马夫们牵着手行走。在陡峭的山路上,千语的马夫照顾着马,玛吉照顾着我们俩个,看千语的状态比我严重多了,我咬着牙故作轻松一点,玛吉便去照顾千语,留我一个人在后面慢慢移步。突然千语在前面叫了一声,抬头看去只看到她已经蹲在地上疼痛难忍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玛吉牵着她的胳膊试图让她站起来,但千语努力了三次也毫无办法。我们都担心地看着千语希望她不要是扭伤了骨头,玛吉便把我的背包交给最小的马夫,他说:我背你下去吧!随即蹲了下来把千语背在了背上。后来色色在前面拍到的玛吉背着千语的正面照片我们看到玛吉的脸上扬着淡淡的笑容。色色玩笑地说:当玛吉背上千语的那一瞬间,千语悄悄地说了一句“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虽然这只是色色杜撰的笑语,但一个浪漫而伤感的故事情节便油然而生,妙笔生花的作者由此是不是也可以编出一段凄美绝仑雨崩美丽邂逅,一对异族男女浪漫爱情的故事来呢?
这一路走下来我们与马夫们的情谊却越加紧密了,以至于回到上雨崩因下山还得雇马我们便执意要求仍旧跟着这几个马夫。只是他们有他们的规举,还是必须回马场排号,玛吉说要是运气好还会是他们。只是后来卷发排到了我们,而玛吉却先一步载着另外的客人走了。临走前我给了他25元,原本是想给30的,刚好45元的零钱,以为拿的是一张10元与一张20元的钱,等他快走时发现我拿错了,便又掏出10元来补给他,他却硬是不收,匆匆地带着他的客人走了。
我们在上村等着徒步的“下雨”他们,然后换上马出雨崩而去。
临出发前我在小卖店里买了一包15元的烟,准备留给玛吉,我被他的朴实而感动。但我也不知道他是又上冰湖或去神瀑了还送客人出去上了丫口,只是心里总感到一定会遇到他!
我的新马夫看样子比玛吉还小,但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比玛吉差多了,他看见我的包开口就要50元的背包费。我告诉他我上冰湖都没给过这么多,他一脸乞求的样子一路上就跟我磨。原来他不是雨崩人,是到这里来打工替人牵马的,他说他昨天才进雨崩才挣了15元钱,说他每天的工资是15元,不管他跑多少次,只有背包费是他得。又说他上午帮一个女孩背包人家给了100元,说我们是来花钱的嘛,就多20元嘛,前言不达后语的,我不理他,只是笑,他跟在我后面一路磨着,看我就是不开口他开始不理我了,任由那匹高大但瘦弱的骡子带我自己走,他却在后面跟另一个牵马的藏族小姑娘聊天泡MM去了。这头骡子脾气还不小,从他身傍走过的人只要一接近它他就喜欢踢人,途中差一点把我摔下来!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玛吉的身影,我担心遇不到他了,直到到了丫口,终于看到他笑咪咪地座在那里。我把烟丢给他,然后又跑去找到卷发问他到底应该给那个小马夫多少钱,卷发问我他要多少,我说我给他30元他不要,要50元。卷发说要不了50元,30够了,玛吉也走过来问怎么回事,他们把小马夫叫过来,我给了他30元小马夫极不高兴地把我准备好下山用的竹杆扔在地上,卷发与玛吉用藏语同他说话我听不懂,他才从地上拾起竹杆交到我手中。
玛吉帮我把背囊背好,我这才与他们挥手告别!他们的纯真与朴实给我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
当夕阳照着我们离开雨崩的时候,除了千语继续骑马下山,我与扑扑、芙蓉都准备自己走下去。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段路走得我是那么痛苦和艰难。大包被色色取下来背到了他的身上,我背着他的小包,他也执意要取下来,我说背后有个包也可以把我往后拖一下,不然我真得前赴后继地滚下去了。由于膝盖不能弯曲自如,下山真的十分痛苦,当天色渐近黑下来,后出发徒步的“下雨”和猴子他们也追赶到了我们,已经看到山脚了,却总也走不到山底,“下雨”陪着我一边走一边聊天,走得很慢很慢,感觉上山时这一段最多不过走了半小时,而我下山却好象老也走不到,到底用了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只是下到山脚天已经全黑了,扑扑约好的包车也已经等在了那里,要不是“下雨”一路相陪,真不知道在这样的夜路上独自带着伤痛行走会是什么滋味!自己又是否还能挺下这最后的一段路程!陌路相逢的人带着浓浓的情意,这是在途中最让人感动的!谢谢这一帮厦门的朋友们,更特别感谢与他们的这份缘份,让我得以有更充足的时间在束河感受阳光的温暖!
本文原发表时间:2007-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