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院听课笔记036:郭艳:代际与断裂:当下的青年写作及特征
(2012-06-24 17:4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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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院听课笔记036
郭艳:代际与断裂:当下的青年写作及特征
郭艳是鲁院教学部的副主任,年轻的文学博士,我们的老师。平常接触很多,听她讲课,感觉很亲切。
6月20日,星期三,郭艳老师的题目是《代际与断裂:当下青年写作及特征》。
其实郭艳老师的授课内容远远“大于”题目。
郭艳老师是从中国当下现实主义写作切入话题的。她一上来就提出了两个问题:
1、当代文学没有完成什么?
2、西方经典现实主义提供了什么?
这显然是两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巴尔扎克曾说过:文学是对于人类现实及精神世界完整性的建构。
这从某个层面上回答了郭艳老师提出的第2个问题。
郭艳老师指出:西方现实主义写作如庞然大物却依然蓬勃鲜活,同时,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写作又令西方文学峰回路转。在传统现实主义止步处摇曳生姿,别开生面而又直至本心地反观现代人的精神困境和焦虑。
这算是对第2个问题的另一回答。
郭艳老师提出了这样一个命题:文学与文化消费。在她看来,时下流下的一些“小说”(如官场小说等等)不是文学,而是某种文化消费。在她看来,现实中国仍然是乡土中国,当然,乡土中国绝非所谓的“农村题材”。对此,我不完全赞同。
她认为,我们需要的,仍然是实现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型——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观点。
这个“转型”,也许是一个不断“试错”的过程。
郭艳老师指出:
中国当代经典现实主义完成了(通过革命现实主义和乡土题材)中国社会现代转型时期的理想主义精神体验,以及伴随着这种理想主义破灭所带来的伤痕、反思,最后坠入庸常生存无力自拔的现状。
当下中国文学创作依然受着1990年代以来的诸多写作观念的影响。
当代文学因为和政治、文化甚至于经济物质生活过于近切,而导致历次无法完成经典的后果。前十年的经典会被后十年的社会文化思潮从根本性上否定,没有了作为文学作品存在的合法性。
经典似乎成为一个无法完成的方案。
郭艳老师继而探讨了“小说之精神与存在之间的关系。”
她引用胡塞尔的话说:
“生活世界”在旋涡中宿命般地黯淡,存在坠入遗忘。
又引用昆德拉的话说:
小说家是存在的勘探者,小说的使命确定为“通过想象出的人物对存在进行深思”、“揭示存在不为人知的方面”。小说的使命与哲学和诗是一致的,小说拥用更丰富的手段,它具有“非凡的合并能力”,能把哲学和诗包容在自身中,而哲学和诗却不能包容小说。
随后,郭艳老师提到了中国古人为人生划分的九个阶段:
幼、羽、壮、强、艾、耆、老、耄、期;
重温了王国维的治学三境界: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蓦然因首,那人却人,灯火阑珊处。
郭艳老师把《论语》首章解读为孔子的治学三境界,是我从来没听过的,很有新意也颇有启发: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此乃第一重境界;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此乃第二重境界;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是第三重境界,也是大境界。
关于“代际写作”,郭艳老师说,1950年代的青年写作,主题词是理想、爱情、自我。代表人物是王蒙、路翎、宗璞、邓友梅、刘绍棠等等。
她向我们介绍,西方成长小说的叙事主题是:
教化道德、个体精神和独立自由。
最后,郭艳老师还向我们讲授了“城市写作”的一些思考。
她说,城市是绝大多数中国人奔赴的目的地,但是城市依然无法作为他们的精神故乡存在。
中国人如何建立个体面对物质主义、肉身欲望、新伦理情感的合法性?
现代人格和精神转型依然作为一个被悬置的文本存在。
郭艳老师并不试图告诉我们答案,而是努力促成我们去思考和写作。
这很好。
这天下午,“鲁十七”举行川妮和朱山坡小说研讨会,著名评论家李建军和邵燕君应邀出席,听专家和同学剖析两位同学的小说,受益良多。晚与鱼禾、川妮、金铃子、赋渔兄继续谈小说,我再次阐述了对王祥老师“捧谁谁哭”的理解——我们必须清楚,自己为谁歌唱?
也许,我的故乡只能是让我有着肉身和情感体验的边地边城?我愈发坚定关于“边地风物”和“个人心灵”的写作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