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酒

“国庆”长假期间，在昭通喝了两台快乐的酒。

两台酒都是我“姐”夏玲安排的。夏玲是女诗人，笔名叫夏吟，写过《十二月的婚书》、《情郎》等一些脍炙人口的好诗，是网上很活跃的诗坛“大姐”级人物。多年前，我还在《昭通报》社编小报当小记者的时候，夏玲的家就是可以大摇大摆去吃饭、喝酒、烤火、烧洋芋吃的地方；夏玲的先生叫曾志，比我高三届，昭通名师孙子学作为班主任把曾志、老虎、范波他们送毕业后，又当了我的班主任，所以老虎和曾志是我正儿八经的大师兄，范波是师姐。1993年，我从昆钢调回《昭通报社》，黄加强老总安排给我的第一个师父，就是范波。黄老总把我和范波叫到他的办公室，指着我对范波说：“你带带他……”范波就带我去了当时的地区农委，开了个什么会，我写了自己的第一篇消息，发了一版头条。那是我到《昭通报》上班的第三天。

但我从来没有叫过范波“师父”，总是叫她“波儿师姐”。

第一台酒去了“诸葛烤鱼”，除了夏玲和“大师兄”曾志，来了久违的“波儿师姐”，杨昭老师、黄代本老师、《神史》的作者孙世祥的弟弟孙世美夫妇，以及师专中文系一位漂亮的年轻女教师，姓文。酒是曾志搞来的，秘藏了十五年的永善墨翰包谷酒，真是好酒，三斤老酒，几乎被杨昭我等喝了个精光，馆子里喝罢，又到了夏玲家里接着喝。喝了酒大家都拼命说话——从文本价值谈到同性恋，从庄子的蝴蝶梦我扯到网络世界的无限复制和无穷映射，镜中之镜这样一些玄之又玄的话题伴着酒香肆意飘飞。这样的场景差不多有八年不曾重现了吧？十年前，我刚刚学写小说，迎丰桥上“瞎子”开的酒馆是杨昭、阿胡、骞公、仲全、周瑨我们常去的地方——平阳和潘灵那时已经去了昆明。在那家被我们戏称为“欢乐酒家”的小酒馆里，我们喝掉了无数的包谷酒，吃掉了无数的油炸麻辣洋芋，说掉了要用几辆卡车、至少要用几辆拖拉机才能装下的话，比李副教授骞公（现在是教授了）用两颗手榴弹从青海湖里炸起来的鱼还要多。

第二台酒还是夏玲夫妇安排的，请到了曾令云老爷子，席设“一品滇”。据说昭通“一品滇”的老板是我《昭通报》的原同事刘芳，刘芳是美女，且大方耿直，当年有一回我喝多了酒，突发奇想要喝稀饭，就是到刘芳家里拿的米。我想，刘芳一定会请我们白吃一顿的。可惜刘芳不在店里，说是去了昆明，白吃一顿的如意算盘自然落空，最后买单的仍然是敦厚的大师兄曾志。

曾令云是很有名的作家，出版有《龙卢演义》、《浮世幻影》、《怪胎》、《姜亮夫》、《豆沙关》等数部长篇小说和一些很有影响的报告文学和影视剧本。老爷子刚从医院出来，不顾女儿和女婿的劝阻，楞要和我们一起喝白酒，兴致一上来，给我们讲龙姑太，讲他正在创作的关于“石门坎”的小说。不久前，在昆明，我和平阳讨论起曾老爷子的小说，平阳认为，曾令云的写作是“有效的”，是“有价值的”，我同意。文本的价值应该包括文献价值和文学价值，曾老的作品，无疑是有“文献价值”的，包含他的文本中的昭通方言、民间传说、世相百态、人文地理等等内容，是其他任何昭通作家的作品都无法替代的。

那天晚上，杨昭醉了。代本兄比较清醒，他以法官身份写一些不错的小说和散文。

曾令云的女儿曾焱是我的中学同学，曾焱的先生鲁滔是我中学时代的“难兄难弟”，都已是多年未见。酒后到曾焱夫妇家里坐了喝茶，很好的普洱熟茶，红得像宝石。鲁滔仍然是说不过我的，说不过，并不意味着他不占理，他只是“不说”。鲁滔的围棋下得很好，近年来学佛颇有心得，与代本兄很是谈得拢，我是不懂的。

明明是雨夜，却总感觉有很好的月光照到肩头，想来是曾焱两口子居住的小区路灯亮度比较高吧。微醺时一手扶了鲁滔的肩，一手携了曾焱的手——他们是担心我摔着吧？

不会的，一点温暖萦回在心头，犹如残存于舌尖的普茶陈香，心正了，路也就稳了。

平阳有散文名篇，题曰《酒香浩荡》，今宵，昭通阴雨连绵，我等醉步踉跄，舌绽莲花，一路酒香浩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