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讲故事（之四）

前 言

老叔（我妻子郭红玲的老叔），姓名郭培亮，云南省文山县古木镇阴洞小学校长，已退休。老叔一生阅历丰富，擅长讲述各种灵异、传奇故事。其故事大都是真人真事，有的奇异现象至今尚不能解释。

五珠村里鬼附动物身

陈家叔侄捉鬼有窍门

讲述/老叔　　整理/南江波

世间有没有鬼？也许有。但鬼长什么样，可能没几个人真正见过。在人们心里，总是认为鬼是龇牙裂嘴的凶神恶煞样，所以经常谈鬼色变。其实鬼常常依附在一些动物身上，并不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因为我在文山州砚山县栽有三七（一种名贵药材），和广南县五珠乡的一个“七友”陈开能常常见面，他给我讲了这样一件事。

陈开能家住广南五珠。这个地方海拨高，环境封闭，道路难行，云雾缭绕，阴气很重，而且不论天阴天晴都常会听到鬼叫。

一天晚上，天气很热，很多人都聚在村里的晒谷场拉家常。忽然，一阵清脆而凄厉的鬼叫声从远处传来。顿时，大家都感到紧张害怕，浑身发毛。陈开能的大爹当时也在场，他看到大家惶恐的样子，随口就说：“别怕，有什么可怕的？现在叫的这个鬼，说不定我可以捉来让你们看看。”大家惊恐未定，都似信非信。过了一会儿，有几个胆子大的便怂恿陈大爹去把这鬼捉来。大爹是个爱面子而守信用的人，话已出口，看来不去也不行了。

只见他犹豫了一下，皱皱眉头，轻叹一声，便拿着电筒就朝着鬼叫的地方去了。大家目送他走远以后，也无心拉家常了，只怀着又怕又好奇的心情，期待着他的结果。有人甚至担心他这一去，说不定会被鬼缠身。远处，依然可听到那鬼在“呱――呱――呱”阴森森地叫个不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爹终于回来了。只见他用手指捏着一只蚂蚱（是晚上在草丛或小树上叽叽叽地连续叫个不停的那种）。现在，这只蚂蚱在众人围观下无声无息，像死去一样。过了一会儿，才突然“呱”地叫出声来，把大家吓得连连后退。这哪是蚂蚱的叫声？分明被鬼附体了！又过了一会儿，蚂蚱又“呱”地叫出一声来。这时，人们再朝远处仔细听，原先那“呱、呱、呱”的叫声已听不见了。大家确信了这只被鬼附体的蚂蚱就是刚才在山里怪叫的那只后，都对能捉鬼的大爹肃然起敬。

陈开能说，其实他大爹早就会捉鬼了。大爹平时常常告诫他们：“鬼这东西不可不信，但也不要太迷信。鬼都是动物的阴魂，你不怕它，它就怕你。你越怕它，它越是要找你的麻烦，这就叫‘越怕越见鬼’。”大爹还告诉他说：“出门走长路，最好念一段出门经。”接着便教给他出门经口诀：

“天黑黑，地黑黑，我在月白。

出门要念出门经，太顶观世音，童子双双来领路，八大金刚附我身。

我有金箍箍鬼头，箍着山来山就垮，箍着岩来岩就崩。

我见人吃人，见鬼吃鬼，见鱼我全吞。

太上老君，句句如律令。”

大爹告诉他，要把自己看作贵人，出门时只要诚心诚意地念上三遍即可防鬼驱鬼。

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村里的几个老倌又聚在一起闲聊。当天月亮很明，他们正在聊到兴头上，又听到了鬼叫声。大家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叫声竟然是飘浮移动着的，而且离村子越来越近。自从大爹上次捉到鬼后，村里人对鬼已不那么害怕了。于是大家商量好用猎枪来打。陈开能自告奋勇的把枪拿了过来，同时拿了一个最亮的手电筒。他悄悄小跑到村头，蹲到路坎下，静静地等着鬼的到来。

像人一样的叫声越来越近了，渐渐地陈开能看到一个黑影，他开始紧张起来，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心想，这个鬼真来到面前，说不定还真不敢开枪，或者是开枪也打不着啊。他越想越发毛，身子禁不住发抖。他努力平静下来，心想，只要鬼一来到，说什么也要硬着头皮放它一枪。正想着，他看到被鬼附体的小东西越来越近了。它走到他面前了，他细细一看，是只憨狗（一种类似野狗的动物），只有半大个猫大小，闭着双眼，朝前一个劲地走着。他壮着胆子，把手电筒光束和猎枪的枪口都对准了那个小东西。事不宜迟，他在开亮手电筒的同时抠动了板机——“啪“地一声，憨狗倒在了地上，伸了伸腿，死了。几个老倌听到枪响，很快跑了过来。他们一起把已死的憨狗抬回了村里。

他们用陈开能家的锅灶，很快就把憨狗肉弄熟了。然后，派几个年轻人沿村里各户人家喊：“吃鬼肉了，大家快来吃鬼肉！”整村的人都跑来看热闹，看新鲜，可除了几个胆大的外，其余的人都不敢吃憨狗肉。

那时，五珠村（后改为乡）还是生产队，有一户人家代队里养的马瘦得皮包骨了，主人家提出不愿再养了，希望队里拨给其他人家养。生产队长作了动员，结果有一户人家很愿意收养。那匹瘦马到了新主人家后，经过精心调理，慢慢有了精神，并怀上小马驹了。一天，只见那匹马突然把嘴搭在木栏上，眼睛闭着，“呱呱呱”地发出鬼的叫声。这下，可急坏了主人家。情急之中，他忽然想起用老人说的金竹叶、桃树叶可以驱鬼，于是连忙找来这两样东西，从马的尾巴处向头部刷去，边刷边骂，一直刷到马的鼻尖处，马才睁开了眼睛，连打两个喷嚏，停止了怪叫。

三天后，这匹马就死了。

…………

陈开能告诉我说，在他们五珠，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他记事起的几十年间，他们那个地方不论天阴天晴都会有鬼叫。直到九十年代，生产队长听了一个外地人的建议，到城里买了一个高音喇叭来放。说来也怪，从此就再没听到鬼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