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事物有很多的表现形式,但是如果剥夺了这些表现形式,剥夺了赖于表现和区别其他事物的我们习惯于称为特点的东西,得到的将不是物体的真正内核,而是遗憾地把物体存在的基础根本地颠覆掉。电影的节奏和电影中的运动一样具有着这样的地位。我们都知道电影之所以被称为跨越空间艺术和空间艺术鸿沟的桥梁,是因为技术的发展和主体的认知性赋予了它成为艺术的可能。电影在复现现实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它通过摄象机的镜头把有限的空间感传达给观众的眼睛,通过美妙的音乐和精妙的对白努力消除主体对虚拟现实的过分关注,通过情节来帮助人理解、牵动思考。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我们能够那么快的接受电影这个诞生不到二百年的新生儿,和我们主体认识中对节奏的渴望是密不可分的。这种渴望可能源于原始人久旱后听到甘霖降下的“沙沙”声产生的愉悦情感,可能在那么一个时刻让原始人快乐得手舞足蹈,这种大自然赐予的礼物最终演化成一种依赖。由于人的生命有限,历程固定,节奏也就伴随着一些规律性的东西牵引着人的生活。我们把节奏当成形容词的时候往往是带着幸福伴随着快乐和幸福,因为那代表着理性,代表着在尊重规则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的接近着自由。认识到这点之后,我们就不难明白我们说这部电影的节奏感很好,实际上是满足我们习惯性心理的一种表现。
电影的节奏主要是依靠镜头的切换和场面的调度来实现的,它的急缓是导演的选择还是情节的需求呢?我个人认为还是存在于后者,就像一部电影的好坏首先体现在剧本部分。拿《天行者》这部电影来说,力图创造高票房,希望赢得各个阶层的观众群,以一个黑帮分子改过自新的传奇作为汤底的故事来说,倘若大量地使用长镜头和较为凌乱的镜头切换,会造成为一种什么后果呢?首先当然是时长,理由是否则故事讲不完,讲不清楚,其次当然是效果,这里我不敢是指艺术效果,《天行者》不需要带有任何的实验性质,它只是需要把故事讲绚丽,讲得好看,讲得流畅。就像你只带了一百块钱,在低价的商店逛逛也就够了,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去高级男装部。我没有任何贬损这部电影的意思,而是说这部电影的成功之处,在于选择了正确的节奏。比如说叶秋出狱的一段共有四个分镜:他在看书,他把手里拿的书放到一堆书中间,他走在监狱的过道里,门打开,这组镜头非常紧凑,最长的一个分镜也不过是3秒钟,很快就把这个情节述说清楚。因为他出狱不是重点,他为什么关在监狱里和他在监狱外边的事情才是大书特书的地方。在出狱的这个镜头里,有两个分镜是铺垫,后面慢慢就交代清楚,书改变了他,他放下的那本书传给了后来和他一样坐牢的鬼仔。若是换了《肖申克的救赎》的那种拍法的话,可能他把手里的书放到一堆书里的镜头时间就要涨上一倍,可见为达到明快的节奏导演是多么的“吝啬”。《天行者》这部电影里角色很多,但是又不同于《撞车》、《巴别塔》等故事是平行发展的,许多次要情节的展开都必须紧紧围绕着叶秋想做的事情这个主线展开,一些配角的塑造也是为了衬托郑伊健这朵帅气的红花,所以节奏就能在逻辑这条铁轨上顺畅的滑行。逻辑,有时可以变成快节奏的拌脚石,但它又是保住观众情绪的必备,《天行者》把故事里出现的小疑问都很快地解决掉,帮助观众在有限的镜头里理请故事关系,比如说叶秋出狱记者在照相,场景很快就切换到编辑接到记者的照片,那记者为什么照相呢,场景又切换到叶秋去泰国贩卖军火,即使是在这样高速运转中,导演小心翼翼地避开影片最大的悬念,“叶秋究竟要干什么?”这个谜底依旧毫发无伤,这就是导演对节奏掌握的精妙之处。当然影响电影节奏的还有音乐、对白等等,它和老子口里的道一样“微眇玄达”,是不可以诉说的东西,需要心去把握。
《天行者》还是缺乏《暗战》偶遇公共汽车上的女人那种温存,不知道这是否也是一味追求形式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