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奇:四月北京话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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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奇张丕基付林时乐濛娱乐 |
(摄自93.4北京理工大学)
下面选自我的书《走在娱乐界的边缘》,里面写到了当时学习的情况。
三
“我那时候经常想起的是在北京学习的一段往事,那是我藏在心底的一颗种子,一种无力的萌动,那就是到北京去”,我对我的未来说。
“那是1993年的事吧?为何选择去北京?”
“1993年的时候,我去北京参加中国轻音乐学会举办的作曲培训班。当时只是因为我在无锡写歌写了很多年,也获了不少奖。但是在那个地方我没法把它变成音乐,有很多制约。地域、环境等,条件不具备,同时我需要深造。音乐虽然是天赋的,但我还是想通过学习扩大一下自己的视野,接触更多的人。所以1993年到了北京。我记得是春天的时候,北京柳絮似雪”。
“在北京的哪个地方?”
“北京理工大学。当时住在学校感觉特别好,离开大学很多年了,我依然保留着校园情结。
“1993年4月到的北京,总共两个礼拜的课。来自全国各地的音乐人,分了两个班。一个作曲班,一个演唱班。我想,我是自费来学习的,不想做太多的义务劳动,踏踏实实坐下来,不张扬。就读书、上课。
“但是没几天,不断地有人来跟我聊天,课后、饭后散步。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比较热情,身上有一种亲和力。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太隔阂、太冷漠了。我每到一个地方经常会有人说,一看你就是与众不同。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什么地方不一样。
“那时有人会跟我诉说他们的情感问题,也有一些人谈到前途的茫然。到了结业的时候我主持了汇报演出。因为我以前干团工作也经常搞活动当主持,所以这方面有很多经验。
“当时大家住在不同的宿舍。记得隔壁的一个黑龙江的音乐人跟我说:‘你知道吗?我们宿舍每天晚上睡觉前聊的话题就是关于你。’
“‘说我什么?’
“‘说你这个人将来肯定能够非常地不一般。’
“我从小就喜欢跟年长的人相处,我觉得可以得到很多经验和感受。老家有一个朋友比我年长,叫陈志林,他跟我说过,农村的聪明人到城市去依然是聪明人,城市的傻瓜到农村去依然是傻瓜。
“我到每个地方,很多人都会被我吸引,希望跟我聊天,希望跟我沟通,在老家也是一样。所以我永远在赋予别人、帮助别人,但是没人能够帮助我。特别是我精神上的困惑、孤独,好像没有人能够帮我,好像都不会觉得我也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慢慢会形成这种习惯。
“做每件事,到每个地方,我都会把一潭死水搞得热气腾腾。所以我会不由自主地成为一个群体的中心。
“那时候,我还写了一首歌‘生日的祝福’,到97年在北京录了音。当时还去拜访过几个老师。”
“好像有付林、张丕基等人?”
“对,他们给大家上课。因为我希望在音乐上得到一些帮助和指导,所以我上课很认真。我想起现在的年轻人,看到他们就会想到我当年,茫然,不知道怎么做?老是有很多希望和想象。所以我现在对年轻人会尽量给予他们一些指点,我觉得这很重要。”
“那时有没有想到在北京发展?”
“没有。那时上了课以后,我觉得在北京我心里特别地舒服,我好像是为北京而生的。
“其实我对北京也不了解,尽管之前也来旅游过,但我没有真切地生活过。我只是在北京见到、接触到了一些人。
“培训班之后,我内心深处真的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留在北京。其实是在心里种了一颗种子。在回家之前,我把大部分同学一个一个送到车站,我最后一天才离开。我记得当时很失落,后来说过再也不送人了。”
“1993年有一个人我不得不提。我后来去北京有他的因素,他属于一个契机。他叫H,当时我在作曲班,他在歌唱班。他是山西的一个男歌手,以前在山西歌手比赛中获过第一名。他在结业时唱过我的一首歌‘今夜我们是不是应该分手’,歌词是我老家的一个朋友肖炜写的。
“我们两个人说好一起出去拜访。当时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我就不一定出去拜访了。那时候是4月份。4月的北京刮着大风,我记得大风把北京站的一块大广告牌给刮倒了。
“我和H都住在理工大学。有一次我们坐地铁,坐到公主坟去海政找付林。我当时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没有这个意识。到了海军大院,又打听付林老师住在哪儿。因为帮H,所以我就坚持找。天开始热了,最后找到了付林老师的家。我记得我还采访了付林老师,录了音,回到无锡还在电台做了节目。那时候帮助H是我的一个动力,结果我也得到了一些受益。
“我跟H说,‘你唱得特别好,应该留在北京,只有在北京才有发展’。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我觉得在外地的歌手再好、再第一名,也就是地区上的第一名。
“我的性格就是永远从零开始。我喜欢从零开始,不断地归零,我觉得这是心态的一种调整。不要老想着我以前怎么样,我现在应该怎么样,没用,永远归零。只要是人才迟早会出来的。”
“1993年说服H归零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自己?”
“没有想到,我只是觉得我喜欢北京,我想留下来,但是我没有留下来的任何理由。我的感性告诉我应该留下,但我的理性告诉我没有理由。感性和理性不断地交锋。这颗种子种下以后会不断地生长,所以后来就潜移默化,一点一点生根发芽了。
“其实那时候和H只是说说而已,他回了太原,我回了无锡。中间有一些沟通,还经常写信。
“记得在北京逛王府井书店的时候我还买了一本《乐理基础知识》送给他。他和我一样,也是学中文的,也做过团的工作。我们回到各自的地方之后,我还鼓动他去北京发展。然后一晃就是两年,1993年到1995年。”
四
“那时候北京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概念?”
“外地人对北京都有一种很神圣的感觉。虽然神圣但是没有感情色彩,因为没有生活过,只是一种想往。”
“你为什么最后决定去北京闯荡?”
“我想通过这个闯荡去寻求我的一个方向,我朝着我的方向去做事情。但是做什么?怎么做?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很茫然。
“我当时在日记上写了,要么就成,不成就赶紧撤,我当时是这样的心理。我如果再不出来闯荡,我就会后悔一辈子,年龄不饶人,我不可能在每个年龄段都出来。但是我觉得我出来闯荡了,哪怕失败了,我可以安慰自己,我经历过了。”
“没有到北京的时候,你精神上最饥渴的是什么?”
“精神上的孤独,我一直说我这辈子是一个孤独的人,不是指身体的,是指心灵的。这种孤独会让你觉得想去挣脱周围的东西,去寻求。后来我从无锡到了北京,工作上我觉得从外人的眼光里我寻求到了我的方向,其实我只是把它当做我的一份工作。”
“在娱乐圈十年你最引以自豪的是什么?”
“不是成就,不是地位,也不是名气。”
“但这些一定是你闯荡北京以前最想要的东西,你不能否认这一点。”
“肯定希望有人认可自己,人都会有被认同或者是成功的要求,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觉得你是有价值的。但是我现在想想,我最成功的一点,我觉得我的付出是正确的,我没有付之东流。我觉得我走的这条路,在完善我的个性、我的性格。
“我在走这条路的过程中间,走了一条别人看来很顺利,我也觉得很顺利的路。但是顺利是在我的选择之中的顺利,我会排除很多路去走这条路。这个排除的过程其实就是对你的判断力的考验。每个人都会选择走路,但是选哪条路是需要你排除别的路的结果,所以我觉得我是一个特别有判断力的人。”
“你的判断力和你选择的方向使自己的人格更加地完美了吗?”
“是。我的朋友岂珩跟我说,‘你是不是特别信佛?’我说‘我没有刻意信佛,但是我是朝着人所需要的一切完美的东西去努力。’然后他说‘你是一个特别神奇的人,你在走你的路的时候,其实走了一条最正确的路。但不是什么外力造成的,是通过自己内心的判断去走的。’”
“你在判断一条道路的时候,你怎么知道不走那条路,必须走这条路呢?”
“我一直说过,每个人在选择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尊重你内心的选择、决定,每个人潜意识的东西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它是你的思想、性格、行为规范下的一个潜在的判断。但是如果在选择的时候考虑了很多外在的东西,或者有钱,或者有利,人云亦云的话,最后你肯定会走错路的。”(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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