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巢栖林/文·图
武功山对我的吸引,来自一个传说。江西的名山很多,庐山、井冈山、三清山……就是这武功山,还从没听说过。一次驴友出行,谈及武功山,一开始我还听成了蜈蚣山。驴友说去过武功山,很美的一个地方,如果有机会,还想去一次。就因为这个“传说”,激起我无限的好奇:怎样美的一个地方,竟让人去了一次还想去第二次?常德行者无疆户外运动拓展俱乐部仿佛揣摩着了我的心思,利用双休日组织了一次武功山之旅,我由此和一群怀揣同样期待的驴友扑向了武功山的怀抱。
武功山位于江西萍乡,和我所在的湖南只在地图上有一条行政区划线相隔,相距并不遥远。从常德乘火车到萍乡,只需四五个小时;从萍乡转乘微型面包前往位于芦溪县武功山脚下的万龙山乡龙山村,只需一个小时。11月25日晚上12时许,我们一行17人入住村宅青龙山庄,武功山就在眼前了。
26日上午9时,我们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从江西第一高峰武功山的脚趾头开始爬起。我们越过田野,走村串户,在武功山青山绿水的裙子里穿行。行前我从“百度老师”那里做了一些预习,搜索了一些武功山的图片,了解到武功山之美,在于草甸。可是我们从上午9:15进山,爬了近4个小时,所见只是丛林和飞瀑,不禁深感疑惑:那传说中的草甸藏哪儿去了?
下午1时许,几乎没有过渡,武功山的草甸,像一个青春期毛手毛脚的小伙子对漂亮女孩一见钟情的好感,突然、突然就蹦了出来!当我们的后脚还没来得及从武功山的丛林里抽出,我们的前脚,已经踩在了武功山草甸的肚皮上了!
武功山上的草,以貌似芦苇的芭茅为主。但凡去过农村的人,谁没见过芭茅啊?田埂、河堤、山坡,哪里没有芭茅的身影?但是武功山的芭茅,不是一小块,不是一小撮,而是漫山遍野、浩浩荡荡。当我们第一时间踏入草甸,我们摆出各种造型:埋头行走作赶路状、张开双臂作拥抱状、手执草絮作凝视状、躺入草甸作陶醉状……用镜头记录我们的兴奋;但是当我们翻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再一个山头,还没有走出草甸的手掌,我们这才意识到,我们还是节约一点使用我们的表情吧,因为武功山的草甸,这才刚刚开始……
“草行”两个小时后,下午3时,我们在草甸的怀里——发云界云甸客栈入住下来。这里有几处简易客栈,虽条件简陋,但卫生状况不错,晚上12时前还有柴油机发电,方便手机、相机应急充电。因为这里是非开放景区,没有公路,不通汽车,所有物资的进出都需肩挑手扛,所以物价和这海拔一样高,一份小炒肉卖到了40元,一份蛋炒饭卖到了15元,一份不带荤的“光头粉”卖10元,几乎可与日本物价试比高了。所以行前领队木瓜让大家各带一份自己的拿手菜,也就是为了少在山上花这些“冤枉钱”。
到了发云界,我以为距离武功山金顶不远了,一打听,27日在武功山的全部行程都是爬山!而且为了赶时间,27日凌晨3时我们就起床了,3时50分,我们打着电筒、惺忪着睡眼上路了。黑夜如墨,暗无天日,我们爬了一座又一座山,像冲浪一样,在山脊线上起起伏伏,却完全看不清山上的风景,爬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山风吹拂,寒气逼人,但我们个个走出了一身汗,从开初的棉衣毛裤、全副武装,到后来的短袖背心、热气蒸腾,我们用自己的体温,测量着攻克武功山的难度。
6时10分,天空像在一块黑布上撕开一条口子,露出微微的一线白。这一线白,像指南针一样提示着东西不辨的我们,天地间每天例行上演的壮观一幕,就要在这个“开口子”的方向,隆重登台。我们爬上一座山头,集体驻足,等待那辉煌一刻的到来。仿佛母鸡下蛋,太阳憋红了脸,在朝霞的前呼后拥之中,从远山的悬崖下面徒手攀爬上来,露出QQ表情一般愉悦的笑颜。

太阳是人类的另一双眼睛,一俟出场,便让我们看清了群山的面目。这连绵不断的草甸啊,随着山势的起伏波涛翻滚。很奇怪,在武功山的丛林里,见不到草;而在武功山的草甸里,却很难见到树。整座山头有时一棵、有时两棵、有时三五棵松树,显得那么突兀孤零零。这是草的家园,这是草的海洋。我们驴行的队伍像列车一样行进在草甸的“轨道”当中,感觉像是遭遇了日本海啸,被太平洋巨浪一样汹涌的茅草吞噬了、淹没了,只偶尔露出星星点点的几绺红黄蓝绿。这绵延120公里、号称万顷的高山草甸是怎样形成的呢?是否砍伐了森林,人工植草、人工造景而成?我请教了给我们开微型面包车的小伙子,他说这是自然形成,历来就有;而且武功山的草甸海拔之高、面积之广,在世界同纬度的名山中也是绝无仅有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是我对塞外风光的借词遐想,没想到不用去远方,大草原就在我身旁。只是与蒙古草原相比,武功山高山草甸少了牧食的牛羊。又打听为什么不发展乳业和养殖业,答曰:为了保护这一天赐的美景。
我们来的时候是冬季,正赶上“草木一秋”的尾声,武功山的草甸,在“一岁一枯荣”的自然规律下,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年度的落幕大典。登高远望,武功山的草金黄得像沙漠,褐紫得像戈壁;稍近一些看,像一床厚厚的毛毯,又像秋收的麦田,人行其中,仿佛联合收割机在紧张收割。我终于明白武功山为什么值得来一次、再来一次了,因为不同季节的武功山草甸,其景致是完全不同的。秋冬看苍黄,那么春夏时节,武功山的草甸又是怎样一幅翠绿满眼的图画!加之武功山登山全国邀请赛、国际武功山帐篷节、世界小姐大赛中国赛区总决赛等赛事的举办,美人与美景,在武功山一次又一次完美组合,令人不由不心驰神往。
背起行囊,穿越在武功山的草甸里,是一件看似惬意,实则颇费体力的“功夫活”。从东方露出第一缕曙光开始,我就通过眼睛的光学变焦看到了武功山海拔1918米的金顶,但是一直走到中午12时,我才走到距金顶还有一两小时行程的吊马桩。由于时间关系,除5人登顶外,其余12人只好在吊马桩“悬崖勒马”,乘索道缆车下山。从26日下午我们踏入草甸起,加上27日从凌晨开始的行程,10多个小时我们翻越了大约二三十座高低不等的山头。我的右腿,也在即将结束“爬行”之前“爆胎”,借助登山杖这个“备用胎”勉强支撑到上车。在相机镜头里以厘米度量的山路,当我们用血肉筑成的双腿一步一个脚印去丈量,才知道什么叫做“脚踏实地”,什么叫做“举步维坚”。数千上万次抬腿,数千上万个步伐,一根铁丝被不停地折弯拉直上万次,不折断也会被折得烫手,何况人的双腿。所以每当我爬上一个山头,俯看大地,我总会情不自禁有这样的想法:要是我有一对翅膀就好了,我就能够像雄鹰一样,双脚一蹬,往前一扑,在山间展翅滑翔;或者我要是有功夫片中那些高人的功夫,身轻如燕,只需脚底轻轻一点,我就从一个山头一跃而到另一个山头……
是的,像武功山这样的极致美、纯粹美,是应该添加一些武侠的成分。我不知道在武功山是否拍过武侠片,但我所知道的,《英雄》里的黄叶、《十面埋伏》里的野花、《卧虎藏龙》里的竹海,那都是武侠与唯美的绝佳演绎。而武功山名的由来,也是因晋朝一名武姓的老公公在此带领弟子习武,于是大家便把此山叫做武公山;后来到了南朝陈武帝时,侯景造反叛乱,武帝派大将欧阳危页带兵征讨,欧阳危页却被困武公山,因熟悉此山的武姓老公公托梦给欧阳危页指点迷津,终将侯景之乱平定,后人为感念武公之武功和侠义,将武公山更名而为今日的武功山。这个典故试图说明的,正是武功山与武功、侠义割舍不断的渊源。
在武功山上,我虽未能如愿获得一身了得的武功,却也做了两件侠义之事。26日上午,驴友嘟嘟在一个陡坡上脚底一滑,不慎跌倒,她紧紧抱着一棵树,背包却从山上滚落,下面就是瀑布和绝壁。我一边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嘟嘟,一边踩着松软的泡土小心地下到那绝壁边上,给她捡回背包。27日凌晨夜行中,驴友潇潇暮雨一脚踩空,头朝下脚朝上倒栽到一片枯草中,我打着手电筒连忙跳下去,把她扶起拉了上来。然后无意中把电筒往下一扫,下面是二三十米深的山谷……以前看武侠片,常常看到刀光血影、你死我活的厮杀,似乎不如此便不足以体现侠义情深;现在对“侠”的理解,相斗未必真英雄,相助才是侠行客。如此理解,在武功山这座“武功”名山,我不亮刀不亮剑,不费一枪一弹,也做了一回“侠士”。
2011.12.4中午、下午、晚上

▲萍乡火车站。

▲武功山周边地图(本幅图片来自网络)。

▲芦溪县万龙山乡龙山村。

▲26日上午9时,我们在当地向导的带领下,从武功山的脚趾头开始爬起。

▲路在脚下。

▲走村串户。

▲山间溪流。

▲在武功山青山绿水的裙子里穿行。

▲我们从上午9:15进山,爬了近4个小时,所见只是丛林和飞瀑。


▲好悬!



▲大龟王坐在一根朽木上扮酷……

▲突然,朽木断了……




▲嘟嘟的背包跌落到这个瀑布附近。


▲几乎没有过渡,武功山的草甸,像一个青春期毛手毛脚的小伙子对漂亮女孩一见钟情的好感,突然、突然就蹦了出来!

▲当我们的后脚还没来得及从武功山的丛林里抽出,我们的前脚,已经踩在了武功山草甸的肚皮上了。

▲武功山上的草,以貌似芦苇的芭茅为主。

▲当我们第一时间踏入草甸,我们摆出各种造型:埋头行走作赶路状……




▲躺入草甸作陶醉状。

▲机不可失(本幅图片由驴友潇潇暮雨提供)。

▲很奇怪,在武功山的丛林里,见不到草;而在武功山的草甸里,却很难见到树。整座山头有时一棵、有时两棵、有时三五棵松树,显得那么突兀孤零零。



▲当我们翻过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再一个山头,还没有走出草甸的手掌,我们这才意识到,我们还是节约一点使用我们的表情吧,因为武功山的草甸,这才刚刚开始……



▲这是草的世界,这是草的海洋。






▲我们驴行的队伍像列车一样行进在草甸的“轨道”当中,感觉像是遭遇了日本海啸,被太平洋巨浪一样汹涌的茅草吞噬了、淹没了,只偶尔露出星星点点的几绺红黄蓝绿。






▲手执草絮作凝视状。


▲但凡去过农村的人,谁没见过芭茅啊?田埂、河堤、山坡,哪里没有芭茅的身影?但是武功山的芭茅,不是一小块,不是一小撮,而是漫山遍野、浩浩荡荡。









▲“草行”两个小时后,下午3时,我们在草甸的怀里——发云界云甸客栈入住下来。

▲这里有几处简易客栈,虽条件简陋,但卫生状况不错,晚上12时前还有柴油机发电,方便手机、相机应急充电。

▲因为这里是非开放景区,没有公路,不通汽车,所有物资的进出都需肩挑手扛,所以物价和这海拔一样高,一
份小炒肉卖到了40元,一份蛋炒饭卖到了15元,一份不带荤的“光头粉”卖10元,几乎可与日本物价试比高了。



▲行前领队木瓜让大家各带一份自己的拿手菜,也就是为了少在山上花这些“冤枉钱”。







▲27日凌晨3点起床,提着灯笼爬山。

▲哎呀,喘口气。

▲探路者。

▲白天不懂夜的黑。

▲东方露出鱼肚白。



▲我们爬上一座山头,集体驻足,等待那辉煌一刻的到来。


▲太阳是人类的另一双眼睛,一俟出场,便让我们看清了群山的面目。

▲武功山的草甸像毛毯,又像秋收的麦田,人行其中,仿佛联合收割机在紧张收割。



▲我们来的时候是冬季,正赶上“草木一秋”的尾声,武功山的草甸,在“一岁一枯荣”的自然规律下,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年度的落幕大典。


▲仿佛母鸡下蛋,太阳憋红了脸,在朝霞的前呼后拥之中,从远山的悬崖下面徒手攀爬上来,露出QQ表情一般愉悦的笑颜。



▲秋冬看苍黄,那么春夏时节,武功山的草甸又是怎样一幅翠绿满眼的图画!






▲孤独的守望。


▲前方。



▲背起行囊,穿越在武功山的草甸里,是一件看似惬意,实则颇费体力的“功夫活”。


▲举步维艰。

▲从东方露出第一缕曙光开始,我就通过眼睛的光学变焦看到了武功山海拔1918米的金顶。

▲在相机镜头里以厘米度量的山路……







▲攀登高峰望故乡。



▲这连绵不断的草甸啊,随着山势的起伏波涛翻滚。




▲当我们用血肉筑成的双腿一步一个脚印去丈量,才知道什么叫做“脚踏实地”。
































▲一直走到中午12时,我才走到距金顶还有一两小时行程的吊马桩。

▲犹如一声炸雷突兀在光秃秃的草甸上,这团山体像不像是一根吊马桩?









▲由于时间关系,只有5人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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