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母亲每天早上5点起床，给父亲做饭，帮他收拾装货的三轮车。看他吃完了，送他到街上摆摊。等父亲走了，母亲再给我做饭，看我吃完了送我上学。等我们都走了，母亲开始她一天打扫和准备饭菜的生活。虽然母亲经常会念叨“我要是女儿就好了，现在就有人帮我干活了”，但她从来不让我和父亲插手家务。这样，家务活在我眼里是一项陌生而繁重的工作。
    和女朋友分手前，家里的家务总是显得多得不堪忍受。她的父亲告诉我，“你不能期待你们这一代的女孩像你母亲那样劳动，她们不可能胜任家务的”。对这一点我表示了理解和接受。所以我们家总像地震后的灾区似的。桌子上时常摆上盛满上周的剩饭；床底下堆着半月前的脏衣服；内裤在床角里生出菌类生物；桌子上高高摞着一切日用品⋯⋯我想如果让女人工作的话，可能家里就是这个样子吧。
    分手后才发现，之前被她称为繁重和恐怖的家务，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我在家里每天自己泡茶，打开洗衣机把衣服扔进去转三圈，间隙接一盆水，趴在地上用淘汰的毛巾把地擦干净，而桌子上的没用东西早被塞进阳台。当屋子变得空荡荡和漫布着轻微的洗涤用品味道的时候，心情超好。拖了二十几年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很喜欢做家务的。而且没有人破坏，家里的环境在积累中变得越来越好。
   凝视我的鱼缸的时候，我想起来，我唯一缺的，大概就是一个充气娃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