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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生《我是农民》后记——记一部农民的历史
(2007-03-27 16:48:21)
记一部农民的历史
文/庄涤坤
仓生《我是农民》后记
当下在中国,提到“农民”这两个字要处处小心,最好是避讳着。不然不知何时,你就会被莫名其妙的骂起来。对方如此义正词严、根基稳固,以致于你不敢反抗。敏感的愤青们把“农民”当作一个不那么褒义的词来理解,于是无意中你成了一个高傲的中伤者和不肖的数典忘祖者。他会气愤的质问,你吃的粮食哪里来?其实农民对于中国人的意义不只是为城市提供粮食,不只是中国绝大部分人口是农民,还在于即使当前的城市,很大一部分人还是农民阶级的世界观和审美;在于几十年前,中国人还都是农民;在于中国人刻骨铭心的农民情愫和对土地的热爱和怀念;在于中国人对那段历史的负罪感,对那段克勤克俭生活的骄傲,对人和人之间相濡以沫的渴望。
那种感情是复杂的,是血与泪的混合,是在艰难的困境中挺起脊梁的悲从中来,是历史给于父辈的机会:他们树起的旗帜,是我们永远不能重复的了。或许随着时间的冲磨,人们会渐渐淡忘错误,但我的“父亲”、“爷爷”们为了给孩子一口饭吃所做的挣扎,将永远在我们心里。
无论是《活着》、《秦腔》还是莫言一系列的山东高密小说,都将不再是一部部文学作品,而是历史。这样的历史或许比数据更直观,更具有真实性和人文气质。或许那些真的历史记录,将离人们的生活越来越远,读起来愈更像小说了。
仓生,1934年出生于湖南,一个现在还生活在农村的农民,一个只读了三年老书的现在还健康地活着的农民。一个可以唱出《三国志》《薛仁贵》古书的农民。又一个孜孜不倦、不能释怀的历史记录者。当我看完《我是农民》后不禁感叹,又一部历史。这感叹,不仅是对于作品,更是对于我们的父辈、爷辈像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命力的景仰,对于他们像牲口一样活过来并把我们带大的膜拜。在浮华骄纵的生活中,再一次遇到这样的书,我不禁寒战,自己也确实忘记祖宗很久了。
无论对的错的,看这些熬过来的日子,我们多久没有趴在黄河岸边,大喊我的母亲?中国人真的失去信仰了么?中国人真的失掉自己的神了么?中国人在推翻旧的错的真的六神无主成了一群孤独的孩子了么?我们在踩在父亲背上的时候真的忘掉被他扛在肩上的日子了么?我想在我们心里,还深深埋藏着错综复杂的惦念。
能给这个可以做我爷爷的作家写这篇后序,我诚惶诚恐,我深怕这样真实的一段中国历史失去了,我深感这样的工作应该由我们这些后辈小子完成。感谢仓生老师给我们留下这样一部无欲无求的史记。
庄涤坤 2007-03-27 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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