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的诗意(组诗)

 

响在头顶的大风

 

那些树枝上啸叫的

风 又高又亮的风

灼痛天空的深处

 

感觉随衣衫漫飞

身后发亮的树枝

仿如一次决斗

在嘎然终止的那一刻

把生死裁夺 风

把我从外至内地

置于风中

 

我开始穿过谎言

读取天空的宿命

当许多人把道路

收进门窗 我逆风而行

寻找偏转的方向

 

响在头顶的大风

治不了那些轻浮的草

长期以来的偏头痛

但可以吹卷浪花

让麻木中死去的河流

恢复狂涛的张力

 

算命先生

 

老柳树也有长胡须

树阴罩着一个秘密

在签牌上阴魂不散的

吉凶祸福 这些

被追魂的生命幻象

 

瞎子耳聪 瞎子心明

一个空瓶子里的鱼

让某类人宁愿相信

亮在头顶的灵光

以及命运的神示

 

所有河流的相似之处

所有暗礁的偶然之处

所有被日月串通的潮汐

所有被自己看不见的

后背 这些神圣的诱饵

让我们成为鱼

 

而算命先生

坐在自己的八字上

用腮 呼吸

 

石  磨

 

心思在桃花影里

年年开过又谢了

以玉米为生的人

让石磨咀嚼收成

以及平淡的人生

 

有的飘零远方

有的驻守家园

这祖传的撕扯

延续乡村的香火

有人在斜阳余辉中

把心儿也碾得碎了

 

在怅望人的眼中

那些磨道深深

石头相咬的齿音

骨碌碌响在游子的梦里

比磨道更深的

是欲语未语的苦命

 

这些相咬的心痛

旋转的轮回

这些重压下的沉陷

与生俱来的损伤

是否真的无法

逃出那个封闭的圆

 

            2007.2.23 

注:图片为孑草原创《樱桃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