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中学音乐会

  
在美国，圣诞节临近是各中学生乐队演出的日子，有点像中国多个特别时候有表演天分的人无论是剧团还是乐队的汇报演出。一年之中，年尾的圣诞最为隆重。倒不是因为有了圣诞老人而是因为年底结束前的节日隆重，演出亦格外隆重。

纽约州威纳斯特的埃及蒙特高中是一所普通公立中学，坐落在一居民区中，一条蜿蜒小径曲折进入小区，小径两旁是高大的树木和绿色的草坪。学校并无大门，只在小径旁树一块小方碑上刻有EH的金字，延小径步行，很有点童话的意境。可惜愿意步行的美国孩子寥寥无几，都是父母车接车送，上下学时分小径堵满了车，煞风景。临近圣诞节的傍晚，下学之后的路上又堵上了车，这是家长们开车来送演出的孩子们。这些半大的小子姑娘，此刻第一次登台，不免兴奋。平时牛仔裤，宽松上衣宽了的女孩子们第一次穿着裙装和丝袜，转眼变成了大人，让人心惊。美国的中学生没有中国孩子高考压力，讲究自由发展，自然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却生活的随性自在。乐队和合唱团是自愿参加。锻炼学生的团体精神和业余爱好，并不为考级或进朱丽娅音乐学院，这样的乐队组成，显得松散，但看起来愉快而放松。学生家长们倒更郑重其事，作父亲的不少是西装领带，一本正经，埃及蒙特高中的音乐会先以女声小合唱开场。以不同声部无伴奏到和着钢琴弹奏演唱数首英文歌曲。夏敬观以为：“时移世易，语言变迁，后之阅者渐不能明。”以中英文的语言和中英文化的不同来看，这些歌曲对于在中国语言环境成长的人来说恐怕已不是：“渐不能明”而是一头雾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女孩子们唱得水平未见提高，但是态度认真。

铜管乐队演奏了爵士乐，演奏者水平一般音色较差，尤其是萨克斯和单簧管，反正是爵士音乐凄美沙哑的曲调和跳跃音符的表现形式。自然而然掩盖了演奏者水平的不足，及至管乐队合奏，曲目有圣诞音乐和in the indeed这些名曲，倒也勉强可听，尤其是“鹿径舞蹈”这首节日音乐。打击乐就是二男一女，三个孩子紧张地盯着指挥老师手势，也做到配合默契，节奏鲜明，无论是小鹿的蹄声还是圣诞老人的鞭声都颇有感染力，孩子们也表演得怡然自得，一曲终了，家长们无不掌声雷动，大加赞赏。

水平不高，自得其乐是这支中学乐队演奏的特点，当然孩子们着装还是郑重其事的，不少人因为上台而略显紧张，其中也不是对着台下的亲朋好友挤眉弄眼，挥手致意的。如此表演气氛倒更像是节日的联欢。应试教育出来的人大约不会认同如此的非专业演奏。联想中国目前有三千万孩子在学钢琴，每逢周末满街是家长带着孩子背各种乐器，参加从小提琴到古筝的各类乐器培训班，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下一个朗朗或是吕思清，情形使人联想多年前梁漱溟先生在《东西人的教育之不同》一文中描写的某种相似，他认为：“中国人的教育偏着在情意的一边，例如孝悌之教，西洋人的教育偏着知的一边，例如自然科学，百年前中国的智者们就在思考东西方教育的不同，比较之后认为，国人更注重德智教育并以为豪，可惜时至今日，情形相反，中国还变成了专业数理化的应试教育之国，大人小孩无不为学科成绩奋斗，学习各种乐器亦成为加分的动机，倒是少有这种美国学校里师生家长欢聚一堂，音乐与欢笑共鸣的场面，水平不见得高，参与和享受最重要。

据说近年来国内中学生流行到美国上中学或大学，不少孩子还是学习尖子，身兼数项业余爱好，钢琴更是不少人的得意之处，可惜这类非团队共同演奏的乐器在美国的这类中学甚至大学音乐会上少有用武之地，因为不能和大家一道共同演出。不能突出团队精神的乐器，以中学乐队的演奏水平看，非钢琴莫属。所以这个美国中学的音乐会没有看到钢琴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