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与父母几番商量,决定今年定要好好过个年。久别的一大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一切计划就绪,准备就绪,静待时间的移动,家人的大团聚就在眼前。不想,一场黑色疫情的突然降临,瞬间改变了我们所有的计划与期待,让我们每个人防不胜防。我们决定把大团聚的时间往后推迟。
在我们静待疫情过去,期待新的团聚时,突然接到母亲病重入院抢救的电话,我们的心在瞬间一下揪起来。来不及顾虑疫情的危险与特殊性,更顾及不了正在期待中,我们第一时间从外地匆匆赶去医院,当我们乘坐的车行驶在空寂无人的大道时,它与我们焦虑不安的心是如此不默契,这样的静寂在此时更衬托出那份不安,与急切。
见到母亲时,她老人家已脱离生命危险,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医用管子,有检测指标的,排除体液的,输入液体的,等等。母亲因为严重心衰竭,并伴长期高血压等综合疾病突发而住院。
二月份,三月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母亲因同样疾病先后在同一家医院住院两次。在那些日子里,我们整个家和每一个人都达到一种忘我,忘世界的境界。我们的心整日揪着,
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母亲的病情。我们的身体因为劳累严重透支,我们的身心被母亲的疾病与疫情下的凝重初春笼罩着,除了知道自己还活着,就是没日没夜的出入于医院,量体温,与外貌相似的医生护士交道,余下的是看到母亲那张失去生机的脸,和对康复的渴盼。
医院整天被一股强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包围着,因为门诊的全部关闭,以及平时住院的大多病人都在疫情期办理了出院,让平时拥挤不堪的医院突然间变得出奇的安静。住在医院的,大都是危重,求生,等待救命的病人。
深夜,看到病床上母亲,我在手机上这样写着:
“ 仅仅一月未见母亲已判若两人。母亲的身上明显留下从生死线上闯过来的惊恐,突然消瘦的身体,和虚弱的神气。此时的母亲让人顿生陌生与梦境感,感觉是如此的不真实,有些遥远;此时的母亲看起来有些柔弱。这怎么会是我们心目中几十年来一直骄傲,高贵,高高在上的母亲呢?
梦境在继续。
眼下,冠状病毒正肆意猖獗,举国万里河山一片哭泣,我们又呆在最危险地方——医院, 从国到家,从身体至心灵,都是令人窒息的。这是黑色的日子,黑色的新春年。万物在猪鼠更替,冬春交替的特殊时节,被阵痛折腾得大声哀嚎。人这个精灵,终究没能幸免。
医生护士在夜间会高频率的来到病房,几乎是每隔一小时就会来一次,不仅如此,每次进来时会突然开大灯光,仿佛要照亮整个夜空,让人顿生惊恐。他们看似敬业敬职,实则忽视人性。这哪里是住医院治病,完全是在受折磨,他们把人当设备机器一样地去维修。当然,她们也是敬业的。”
当母亲的病情好转后,医生护士夜晚来病房的时间不再那么频繁了。原来,当初他们之所以高频率的来到病房,是因为母亲的病情极其危重,需要他们不停止的观察,把控病情。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精心医护,才让母亲得以转危为安。
窗外,花已开,春天来了。当我们第二次把母亲从医院接回家时,那些花儿正睁大着眼睛静静地绽放着。祈愿母亲在温暖的抚慰下能得以康复;疫情笼罩的黑暗,终挡不住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