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2006-06-19 20:54:08在“荆河坏蛋”博上写的,现在转过来,请诸位博友一起向我的老师,向你的老师,向为我们传道、授业,解惑的辛勤园丁们致以崇高的敬礼吧!)
时常想起在薛城上学时的毕德庆老师。
87年入校时,第一次见到班主任毕德庆老师,一个个头不高的小老头,一脸和气,酒糟鼻子,稀疏的胡子。进教室总是一手夹着香烟,满嘴的酒气。讲课时不用讲稿,口若悬河,理论数据,信手拈来,且时常妙语连珠,幽默深刻,把枯燥的专业课讲的“生机盎然”。令同学们佩服不已。
当时,我年龄尚小,痴迷足球,初到没有升学压力的宽松环境,亦大肆放松自己,每每留连球场而乐不思返,可以说当时除了吃饭、睡觉、上课时间外,就是在球场上疯跑,后来发展到代课老师的课也不上,(因为代课老师教的班多,认不清人,上课也不点名。)不幸的是,这个情况让毕老师发现了,他不声不响地出现在球场边,出其不意地揪住我的耳朵,照屁股就是一脚,又是罚站,又是检讨。当年我就曾恬不知耻地宣称:“在我们班上,检讨书我写的最棒。”后来还当“枪手”替别人写了不少检讨书,当然这都是后话。
面对顽劣的我,严厉的批评过后,总是和风细雨的关爱,毕老师曾殷殷地对我说:“知道你这个年龄贪玩,在这里上学又远离家长的监督,自制能力差,会放松自己,但是你要想到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踢球锻炼也要有度,不能耽误学习,”明白老师的好意,但还是怪他多管事。他亦不生气,而是每天笑咪咪地侦察员似的到处查看,把班上像我一样的“球迷”用犀利的目光追到课堂上去。
毕老师一生嗜烟、酒,(我经常给他算账,大概喝了多少吨,说他有几吨的量。)为人磊落,直言不讳,也许是这些原因吧,到我毕业离校时候他已经50多岁的人了,也没有什么行政职务,但是他不怨天尤人,依然古道热肠,充满朝气和自信,把一腔热情与聪明才智无私地奉献给了学生。
生活中,对我非常关爱,多少次他买了好菜,叫我去吃饭,说自己喝酒不吃菜,还是你来“消灭”它们吧。说句实在话,那时候生活条件都不是太好,我从小爱吃肉,天天在学校食堂吃H20煮白菜,那个馋……恨不得抓住猪屁股啃上一口,那时,他喝着小酒,眯着眼睛,无限慈爱地看着我埋头饕餮的情景,至今还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
毕业后很久的一天,我去他在枣庄的家,看到我,他两眼放射出喜悦的光芒,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对师母说:“老伴,这是我的学生,这是我的学生……赶快弄菜,我们爷俩喝一盅,”一个学生,一个晚辈,被他奉若上宾,从工作到家庭,逐一问遍,又聊到揪我耳朵,踢我屁股,绝口不提一次次叫我去吃猪头肉的事,还笑着调侃说:“耳朵、屁股还痛吗?”我眼噙着泪对老师说:“痛,一辈子都痛。”后来听师母说,那天,素来有酒量的他喝醉了。
听同学们说,他经常打听我,问我的情况,我也曾托人转告他,将抽空去探望他,然而一拖再拖,终末成行。
曲指算来,有十五年没有见到毕老师了,我想,他老人家可能现在一定很痛心,很失望,一定叹人间的无情,世态的炎凉,自己最器重的学生,最厚爱的后辈,十五年没有见面了,一直在忙什么?
想到这里,我泪流满面,解释自己家务重,工作忙,路太远,完全是托词,不是理由。
毕老师,今年我一定去看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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