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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戏 (连载三)

(2006-08-29 22:47:59)
分类: 小说

距离上次和师傅饮酒已经过去两年多了,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原来是陆展元的忌日。当天晚上我做的那个奇怪的梦至今也没有忘记,梦中书生的脸似乎总是随时随地的出现在我面前。可是就在不久的以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我居然见到一个和梦中长得一样的书生。

 师傅这几年来变的更加丧心病狂,几乎接近于病态,杀的人也越来越多,在我尚未了解真相之前,我一直默问自己,为什么单单一个情字居然能把一个女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她只有杀人才能获得暂时的快感,我作为她的徒弟,即使觉得这种做法极为恶劣但我不敢妄加干涉,师傅毕竟是师傅。我只能在暗地里帮着打点一些事情。比如最近她杀的几个百姓,我就在晚上的时候在那些家人的门口放些银两,或是在师傅不注意的时候帮他们的家人解决一些事情,我这样做是为了替师傅赎罪。我知道其实她也不想这样。

近日,师傅又连杀了五名桃花岛无辜百姓,她的恶劣的行为终于再次激怒了武林。

她说:“蓝儿,最近我要躲开一阵子,武林中那些混蛋居然想杀了我,虽然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毕竟人多势重,看来为师要去别处躲一阵子,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蓝儿你务必要化装成另一个人的身份。为师的怕那些江湖人士知道你是我徒弟好为你势问。你好自为之,你虽武艺高强但思维单纯,切误染上江湖中儿女情长风花雪月之事。好了,不多说了,告辞。”师傅和我道了别便转身离去。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似乎这次师傅真的大难临头了。

次日,我来到了桃花岛,我知道她在这里杀了五个无辜的百姓,只是因为他们多看了师傅几眼便落到如此下场。我来到这里是想为他们的家人做些事。我记住了师傅对我的叮嘱,所以在白天的时候,我化装成普通的邻家女子,取名叫秋儿。晚上的时候我穿上蓝色的衣服,蒙上面纱,暗地里做些替师傅赎罪的事情。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我发现今年的桃花岛格外美丽,似乎是我以前从没有见到的景象,大片大片的桃树林浮现在我眼前恍如蜃楼般迷幻。桃花岛附近有家旅店叫“深院客栈”,以前和师傅曾经在这里路过,那时就觉得这个名字取的好听,但我一直没有机会住在这里。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风景太优美,也许是因为师傅不在身边,我决定在深院客栈里小住些日子。这些年我一直在正义与邪恶,黑与白的边缘上生活,一度时间觉得身体里有两个自我,这种状况几欲把我分裂。虽然师傅现在逃难中,我身体里却反而产生种轻快的感觉。能够放下一切包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未必是件坏事。

和我同一天入住深院客栈的还有一位书生,他在我的隔壁,当旅店里的大婶介绍我们认识的时候,我着实的下了一大跳,那个书生居然和我两年前梦里出现的人长的一样,一刹那间我惊呆了。我问自己现在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若是现实又怎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情呢?我用近乎古怪的眼神看着那位书生良久,书生似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说他叫慕容天。虽然他不俗的举止中可以看到有良好的家教,但文雅的言谈中却透露着冷静和骄傲。他向我打了个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客房里去了。这才把我从梦境中拉回到了现实,他不认识我,他亦不认识我,我们是陌生人。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还原成侠女的身份,换上一袭蓝色的衣服,为了怕别人认出来,我特意蒙上一层蓝色的面纱。然后从深院客栈的后门一个跟头飞了出去。我找到了被师傅杀害的那五户人家,按以前的惯例,我在那五户人家的门口放了一袋子的银两,然后再暗中帮助他们做一些事情。

办完自己的事情后,我本打算回客栈休息,但我一路走来,发现桃花岛在夜色的映衬下十分妩媚,于是不知不觉的来到桃花深处。恍惚的我想起两年前做的那个梦。桃花、夜晚、迷路、书生、慕容天……眨眼之间零碎的片段像麻绳般撕拧在一起,它们似乎指引着我去寻找出口。月色半遮掩在黑蓝色的云层中,桃花岛在它的覆盖下像笼罩了一层迷雾,显得很凄美,我刚刚喝了一点酒,头有些晕,半梦半醒间,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

“世上怎会有和梦中长的一样的人?我喃喃自语道。

“若有这样的人,可他为什么不认识我?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梦就是梦,又怎会和现实有关系呢?”我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

 月光透过树林的折射打在身上,我在桃花下研究自己的影子。

 “咦?那个影子怎么一点也不像我?”

她看起来似乎是另外一个人。一股局促不安感涌上心头。突然间我惊慌失措的抱头逃窜,我在小小的林子里跑来跑去,桃花岛的地形似乎是圆的,绕来绕去我最后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但身体里的另一个影子仍附在我身下。我终于愤怒了,于是拔出剑来猛的去刺身下那个影子。一阵乱砍,但无论如何它还是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

 也许是由于喝了酒的原因,头脑非常混乱,我没有停下来,而是像疯了一样舞起了剑。当我飞起来把它刺向林子深处,顿时整个桃花岛仿佛是激起了千层浪一般的花海,只有我和自己影子在漫天散落的花海中飞来飞去。

“姑娘好剑法!”

正尽兴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于是我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朝下望去,透过飞落在空中满天的花瓣,是一个男人仰望天空冲着我说话。于是我一转身,从半空中飞下来,降落到那人的对面。

我一动不动愣在那里没有说话,他并不是其他人,他就是慕容天。住在深院客栈我隔壁的那位书生。我的梦中曾经出现过的人。

时间似乎是静止不动了,一阵惊恐慌乱匪夷所思其间夹杂着细微的伤感与喜悦一齐从我脸上掠过,此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奇怪的表情。亦假亦真,如梦如幻。幸好我蒙着面纱,我的任何表情都被它藏在里面,而外表看来我只是一个清冷而孤傲的女侠。

良久,我眼前像是浮现出师傅凄美的影子,她对我说,蓝儿,切莫染上红尘中儿女情长之事。一阵风从我面前吹过,悸动渐渐褪去,理智占据了我的全身。

“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我冷冷的说,装作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他说他叫慕容天,透过蓝色面纱,我看到他眼中闪现出灼灼的挚热光芒,和白天时那个冷静骄傲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有种暧昧微妙的关系渐渐浮出水面,它像条细细的线缠绕着我俩,直到我无法呼吸。

当慕容天说想和我交个朋友的时候,我反而冷冷的回绝了他。我不知为什么自己当时会这样说,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情。我还是不太相信我所看见的是真的。整个人昏昏沉沉,一直处于游离状态。我没再说什么转身便消失在那片桃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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