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在2024年8月8日《西安晚报》的一组诗歌
(2024-08-13 16:3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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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终南山看一棵树()路男诗歌西安晚报温暖长安我的理想主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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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在2024年8月8日《西安晚报》的一组诗歌
在终南山看一棵树(组诗)
靠近终南山,就远离这个城市了
那些刺眼的路灯,固执的行道树
那些说长道短,扑朔迷离
统统被一座山隔离
慢慢变成一些遥远的事情了
眼前,这些被叫的很旧的名字
依然在风中挺立。很多年了
它们始终保留内心的想法
单一而朴素,不向雷电低头
不给狩猎者哪怕一次密谋的机会
经过近半个世纪的跋山涉水
我终于与终南山为邻。满腔骨血
在这里却无法构思出另一个自己
岩崖坚挺,密林厚实
我暗自用力,在风中磨起刀来
多希望我手中的刀暗藏流转与变幻
在虫鸣声中融入风的翅膀
草木萋萋,终南山的呼吸温润平和
我一次次镂空自己
只是想在临走时带走一座山的秘密
终南山去,我不看雪景
我只想看看小鹿的脚印
看脚印下萌发的新芽
新芽多么鲜嫩,比白雪光亮
到终南山去,我不聆听鹿鸣
我只想听听群山的交谈
它们彼此对望,呼吸集结
内心发出的吼声,多么壮阔
如我此刻的心跳
让自己惊讶不已
看这群山寂静,人世冷寂
苍茫大地兀自欢愉
枯萎与新生交替,像我一样
被神祗遗忘,沙粒般生存
到终南山去吧,我不学王维
我只想做回原来的模样
在岩壁上奔跑,星辰下呼吸
与草木为邻,如风儿
轻轻地打开翅膀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所知道的秦岭
有着和我一样的故乡
她发出八百里秦川的关中方言
略带一丝丝南方口音
她饱含七十二峪口的能量
四季的风时而磅礴,时而温柔
让暗灰岩崖的内心亦充满无限的光和热
无数次走进峪口,无数次
被风儿的语言所迷惑
听懂的,听不懂的,都如此平静安详
温和的,粗狂的,都充溢着草木的气息
尤其沣峪口,她对于长安过于熟悉
以至于和我一样众多的进山之人,已经
无所顾忌。好像站在自家门口一样
观望着眼前的一草一木,却无动于衷
此时,有风儿从不远的白石山吹过来
停驻在抱龙峪,她冷静坚毅的语言雄浑有力
宛若火把,瞬间照亮了眼前的日月山河
南山独饮
雪花漫天,犹若宽大的一片片冰丝
将这安谧的南山一层层覆盖
树木、花草全都穿上了白色的外衣
这苍劲的天地,瞬间洁白如玉
好似我多年前的一场初恋
内心奔跑着一匹白马,日夜嘶鸣
此刻,多想拥有一颗纯粹的心
心里只盛装着她那时的容颜
任凭蝴蝶隐身,月光清照
她回眸一笑,足以撼动我坚固的内心
细软到骨头里,美好到灵魂中
像我此时手握的一杯烈酒,浓情四溢
岁月无痕啊,回首已过往
一杯酒何以解忧。这昔日的相思豆
早已化作一缕缕云烟飘散而去
融化在淡淡的酒香里,一次次回味
一次次像水般流走,如火燃烧
从此丢失了你我,好似千年梦一场
就这样吧,岁月如歌,年华已逝
无限忧伤与欢乐,就此把酒言欢
多少春水与花香,就此对酒当歌
回荡在南山悠远而梦幻的怀抱里
我的目光一望无垠,我的呼吸弥散千里
我心里的小幸福,像雪花一样满天飞
晨露为霜,总有清凉蔓延心上
聆听一声声鸟鸣
在风中,感知一株梧桐的温暖
与一抹阳光相伴,俯首草木
终于看见,人与人的距离
无非是一颗心靠近另一颗心
彼此相守。苍穹挽留住温暖
云雨洗涮掉苦悲
行走山间,每一步都踩踏着幸福
慈悲为怀吧!人世总是这样美好
内心里住着一尊菩萨
一缕缕仙气,温润我的前世与今生
叫不出名字的鸟,始终是一个谜
不知道名字的树,一直想了解它的前世今生
鸟儿在岩崖间飞来飞去
一棵树坚持着它的肃静与坚挺
看山间的暮色,慢慢覆盖了远处的竹林
紧紧握住大自然的手谕,已无法
接纳起这风起云涌的福祉
光芒在树叶间闪烁,内心的柔软
堆积了过多爱的语言
从一个峪口到另一个峪口
像风儿一样,一次次让大地聆听
终归要陌生,这繁杂凌乱的世界
在一棵树跟前,永远也不会卸下多余的面具
我知道,终南山会包容世间万物
包括这一棵树,以及我不知去处的肉身
一半行走,一半观望
那枯枝无语,那干草缄默
正午的南山,隐藏着秘密
倾斜的阳光一会儿暗淡,一会儿明亮
半片云朵有些衰老,一身皱纹
风儿的叙述携带无限苍凉的感叹
我停留在一块石头跟前
石头木讷,我木讷的内心容不下一丝灰尘
一想起天空的背面,我似乎
看见一个远行的人,此时充满欢愉
他是我呼出的氤氲,从南山岩崖里走来
约定的时辰,总能与我的肉身合二为一
最美莫过远观:缥缈而虚幻
最爱多见面,一声声呢喃
双手紧握而眉目传情
相隔,相望,总有风雨兼程
长安大道或子午栈桥
被曲江池相拥,被航天城覆盖
这都是不够的。还有万米长廊
牵引一段段常宁往事
让内心过境,让候鸟迁徙
南来,北往,总有俗事卑微
小隐于市,大隐于山
我却一直静止,像一块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