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与一只猴子对视（组诗）

 

                      路男

 

      孤独的猴王

猴王在公园的假山上左顾右盼

生怕犀利的目光看不到群猴的身影

它红彤彤的屁股下

堆积着乱石飞渡，风云叠加

有时候，快如一道闪电

消失于枯枝干草

有时候，化作行云流水

飞越时空，凌驾于树枝末梢

 

猴王在人们的目光里左顾右盼

它原来健壮的四肢不再焕发精灵的速度

从匪木的灌丛中走来

历经海水石礁，曲径蜿蜒

早就看透了动物王国的世态炎凉

眉间不再有风浪，足底不再有纠葛

任凭岁月燃烧，日月更替

丛林或群山，成为猴王最后的守护

 

   猿猴取月

 

猴子的目光里汇聚着光明

从月光到静止的水面

一轮圆月，在黑暗中闪耀

在群山、丛林中飞奔

将无私苍茫和慈悲撒向人世间

这秘密的花园，堆积起丝绸

这石垒的小径，铺展开星辰

捕捉诗意的乌托邦，该有多好

 

天之南，海之北

猴子的世界里充满奇思异想

就像最初的光芒，映照万物

野山或丛林，石头或火焰

一次次淬火，一次次飞天

这坚定的柔韧成就出色彩的童话

回首时不再有叹息

展望时乘风破浪，势不可挡

 

与一只猴子对视

 

与一只猴子对视，它看穿了我戏谑的心思

原来人与动物的区别，不但在于语言的交流

还有眼神。我不动，它不动

我手舞足蹈时，它紧紧盯着我身后的阴影

是一堵墙也罢，或者是一张网

只有这呼啦啦的旋转发出的声音

在我和它的目光之间闪烁彼此猜疑的光

 

我一直怀疑某一种动物的智商

它难道会超越人类语言的无限表达

但毫无疑问，一只猴子跟随多年

你只要喊出它的名字，那一声答应

酥软到心底，怜爱到灵魂

以至于内心花开，芬芳到整个人世间

 

人世间，对视的目光隔着一层层纱

将它轻轻地从眼眸中分开，让美好降临

看见了什么，我就收获了什么

猴子的目光

 

我这个手握一支笔的男人

为何在一圈圈烟雾中，陷入沉思

还要和一只猴子相互对望 

极度的恐慌，不是来自于猴子的眼神

我过于自信的语言像风一样疾速

却无法撼动一只动物镇静自如的目光

 

灵感来自于笔端，灵性天生自有

不敢奢望下辈子做一只敏锐灵巧的猴子

能释然当下的星辰，就以满足

 

尽管人类坚持与自然和谐共处

雨水或密集，或断断续续

总有一个锦囊，某天会为我们打开

        （获得第三届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新诗入围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