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的十二月是最舒服的时节，只要是不太远的距离，姗然喜欢步行出去办事。她刚走出去不远，就看见柳老四从他的宝马车里钻出来匆匆忙忙地迎面走来。

    “什么事啊？风风火火的？”姗然停下来问。

    “正打算问你呢！最近看到杜丽丽了吗？”柳老四一脸的焦虑。

    “没有，很久没她的消息了。”姗然知道柳老四也是东北人，也认识杜丽丽。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柳老四问。

    姗然犹豫了一下，说：“不知道。”

    “有她的消息告诉我一声啊！”柳老四说完又赶紧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回去。

    姗然刚走到办事处，徐主任一见到她就问：“你最近和杜丽丽有联系吗？”

    “联系过，但她的电话打不通，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她的住处你知道吗？”姗然点点头。

    “想办法找到她！” 徐主任看起来很着急。

    “好的，我晚上去她家看看。”

    晚上，姗然来到丽丽的住处，她按了很长时间的门铃，但没有人应答，姗然无奈返回。

    第二天，姗然想起了和丽丽在一起的那个局长，有一次姗然通过丽丽找他办过事。她翻出电话簿打通了他的电话。

    “洪局长您好，我是姗然。”

    “姗然，我正想找你，但没你的电话。你有丽丽的消息吗？”洪局长急切地问。洪局长这么一问，姗然很失望。

    “我也是为这事找您的。我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她的消息了。”

    “半个月前她去了一趟金海市，说那里的土地很便宜，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她回来筹备了一些资金就又去了。到那里以后打过一次电话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我非常担心！”

  “可能是她太忙了吧。等有了消息我们互通一下信息吧。”姗然只好先安慰对方。

    在办事处，姗然告诉徐主任还是没有杜丽丽的消息，徐主任让姗然继续想办法找到她。接着，他告诉姗然，P市审计部门这几天要来办事处例行年审，包括其它的三个分公司。他让姗然做好一切接待工作，要按照接待市委书记和市长的规格来办。姗然会意了这次接待任务的重要性，她几乎把审计组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并且给每个人准备了贵重的礼品。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审计组的人每天都玩得十分尽兴，最后只用一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审计报告，报告的结果当然也是让徐主任十分满意。

    在飞机场，看着审计组的一行人走进安检门，徐主任和姗然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回来的路上，徐主任说：“明天上午你们三个分公司的经理到办事处开会，我要做重要调整。”

    会议开了一个上午，徐主任听了各个公司的汇报以后说：“从目前你们三个公司的经营状况来看，孙经理和裴经理的公司分别都已经投入五百万，但目前办事处还没有收到效益。姗然的公司投入了十万，但已经回报了办事处三十万的法人股。我决定，春节前收回办事处提供给你们三个公司的所有投资，你们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要尽快回收资金！”

    “两个月的时间太短了！我的资金都押在土地上呢。”孙经理表示异议。

    “是的，我的资金也押在房产上。请再宽限一段时间，现在的房屋和土地价格还在涨。”裴经理附和着说。

    “不行！你们要把手里的房屋和土地赶紧出手！我有一种预感，海岛的房价和土地很快就会有一个大的跌落，目前这种市场是很不正常的。还有，机会我已经给了你们，你们也要让我能说得过去。散会！”

姗然心里清楚，给办事处的三十万法人股是借给了柳老四两百万周转资金的回报，姗然也因此得到了同样的好处。这一点，是徐主任不露声色地帮了她一把。但她还知道，孙经理几乎把公司办成他自己家的了，公司里几乎都是他的亲戚。其实这一年里，他和裴经理都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徐主任体恤他们是自己的下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徐主任，我还是没有和杜丽丽联系上。”姗然等人走完了以后说。

    “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徐主任叹了一口气。

    “不会出什么事吧？”姗然有些担心。

    “她会出什么事？我担心的是我的钱出事！”徐主任恼怒地说。

    “柳老四也在找她。”姗然说。

    “这丫头赚钱赚疯了！我也是才知道，她借了不少人的钱。”

    “丽丽很聪明，我想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姗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

    “你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徐主任猛地抽了几口烟，姗然没再说话。

    “饿了吧？走，一起吃饭去！”徐主任声音温和下来。

徐主任把车停在了姗然常去的绿岛咖啡厅。

“我记得你不喜欢吃西餐。”姗然说。

    “我喜欢这里的安静。”徐主任很绅士地替姗然摆好椅子。姗然觉得怪怪的。

    “姗然，你怎么看我这个人？”徐主任问得很突然。姗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姗然很佩服徐主任的敏锐和果断，还有他身上具有的行侠仗仪的勇士般的品格。但同时她又觉得，他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泉水，表面永远是流动的、热烈的，内心深处却是孤寂的、冷漠的。他对人的吸引力和排斥力是相等的，这样的人很适合做领导。

    “你不说话就已经表达你的看法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领导，对吗？”

    “不对！你还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