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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的孩子 （上）
(2006-06-30 19:58:48)题记：我是暗地里成长的孩子
我生于80年代.一个尴尬的年龄.
柔和的微笑是我的保护色
妩媚干练是我的表象
走向记忆的尽头才是我的嗜好
我是暗地里的孩子，我有个平淡的童年，在那幽黑的蔓延着苔藓的小巷里，有我平淡的童年。那是个嘈杂的环境，所以我叫它暗地。所以我是暗地里成长的孩子。我没有想要逃脱，因为我并不鄙视那里。相反，我喜欢那。那是真实的。也许你会不屑，毕竟在你那尊贵的眼中那是肮脏的不堪的。
暗地里的大人们都喜欢扯着嗓子喊我为“喜妹”。他们习惯我的沉默，但是他们没有厌恶我，他们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可恶的小孩一样抛弃我，而是要他们的孩子多去亲近我，希望我可以和他们一样拥有一个喧闹的童年。我沉默的面对他们但眼睛确是柔和的。而走出小巷面对其他人时我依旧沉默却是冰冷的眼神。
小巷外的认识我的人都会礼貌的叫我“米璺”。我也会礼貌的点头微笑。没有任何情感而言。
我和这个城市里很多人一样，挣扎在纷纷的竞争中，不动声色的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自己的职位上拼命的展现自身优异的一面拼命的用力笑给很多人说很多不是自己本意的话。我是个广告文案策划。没权没势没学历，能进这家台湾人开的合资广告公司，完全可以跪拜上帝，说百次thank
you very much以谢鸿运。
时常，为了把自己广告的创意让商家接受乖乖地付钱，就必须去应酬，最经常的就是请吃饭，边吃边媚笑着，告诉他，这个广告创意是多么的符合现在的市场将会多么地吸引消费者投入又是多么的划算。面对对面大腹便便的广告白痴老总提出的弱智问题，我总是保持着口露四颗牙的标准微笑应和着加以妩媚的表情以及声调告诉他，我会如何如何。基本这个时候对面的人都会翘起大拇指说，“米小姐果真是厉害啊。哈哈。”那简直就是淫笑。我心里恶狠狠地骂着，TMD又是一色狼。口里还持续妩媚的谦虚，“哪里，都是您看得起而已。”
日子就是这么的过，其实在没有什么业务的时候还算轻松，而且单看物质生活，还算得上个白领中层，有自己的公寓用得起DIOR穿得起卡莎迪娅出门虽说没有自己的私车但的士的钱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可是我只是说用得起穿得起可以不在乎。在我私人时间里我却并不用并不穿除非赶时间否则我宁愿挤公车。我是暗地里的孩子，柔和的微笑是我的保护色。妩媚干练是我的表象。而沉默是我的本色。寡言是我的真实。
我除了工作和菲菲，gile还有lina合作，生活中完全和这个城市的人是没有交集的。我是个乐于演戏的高手。我可以陪lina
逛街互称为姐妹接受gile的玫瑰。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却经常大骂lina的肤浅gile的无知。我们都知道彼此是对手，那根微妙的利益线牵制着我们。
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去植物园，静静地坐在石阶上，看看树看看花看看晨练的老人家。钻进回忆隧道。
有很多事情的发生是无法控制的
如同某些细节
不承认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
“喜妹是没人要的孩子，她没爸爸没妈妈她是哑巴。”童年里这是我在同龄人口中听到最多的一句话。这个时候他们的大人都会阻止他们继续下去。然后大骂几句，“小P孩懂什么乱叽歪些什么滚回家里去。”然后会摸着我的头揣给我几块糖果说，“喜妹是最乖的孩子了，吃糖啊。”
其实我一点也不生气，也许当时我是生气的吧，但是当我开始去回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气意。是真的。我仅有的三个朋友里有两个就是当时暗地里的孩子。
从出生我确实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仅有的是姥姥，但我并不像时下小说里经常描述的那样，很贫困还要帮姥姥比如卖报纸卖冰棍挣钱什么的。我和姥姥的日子算是宽裕的，总是有花不完的钱，但是姥姥一直告诉我，这些钱不能随便乱花，要留着我以后读大学嫁人用。长大了才知道这些钱是我的爸爸妈妈给的，他们只是都不想把我放身边妨碍他们各自的生活，但也不去逃避责任。所以才让我和姥姥共同生活。所以我也不记恨他们。至少我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他们支付的，我应该感激他们才对只是没有亲情而已，和我血浓于水的只有姥姥，我唯一的姥姥。我爱她，可以不顾及的付出自己的生命去保护的我唯一的姥姥。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人让我肯放弃沉默放弃尊严回归成一个天真的天使，为得是承欢膝下讨得她老人家一个笑容。
姥姥时常摸着我的头柔柔地说，“喜妹真倔强，喜妹只信任姥姥，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我开始认真琢磨这句话是在高中时，当梓胤指着我鼻尖恨恨的说，“小米，你怎么就是不肯信任任何人呢？没人要害你，何必如此怀疑任何对你好的人的初衷呢？”姥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雾水所以我读不出她的情绪。而梓胤的眼睛是明亮的所以我看得出他的愤怒。他是在为他的好朋友天乐向我发火。天乐是喜欢我的，而我亦是喜欢他的，只是天乐读不懂我的感情。梓胤是了解我的。我就是这样的孩子，面对姥姥以外的人都是淡淡地冷落。
梓胤是我仅有的三个朋友中的一个，也是暗地里的孩子。他了解我的沉默，但他是个喧闹的人儿，他可以容忍我的沉默却不是因为爱情。这份解释不清楚的情愫我称为缘分。
梓胤是姥姥喜欢的极少的几个孩子中的一个，所以她信任的把我交给梓胤照顾，在学校梓胤也确实尽职尽守。我的高中是在梓胤和天乐的庇护下度过的。没有什么波澜。硬说波澜也只是和天乐单独看过电影去过KFC喝可乐被一个喜欢天乐的女生警告过，梓胤和天乐为这事又去警告了那个女生。为了免除我的干扰上学放学甚至课间都是由梓胤,珞章和天乐陪伴度过的。
珞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她的括嘈与我的沉默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我很喜欢她，因为她同样是个清澈的孩子如梓胤，天乐一样。我依赖她的多言。习惯她的霸道。与体贴。她并不粗心。
经历了黑色的七月。珞章和梓胤终于正式确定情侣的关系。其实他们一直都是一对，只是正式确定一下关系名称而已。
一条界限，两边天空。
因为熟悉的气息
而感染陌生的面孔
于是熟识
我继续留在本市，读一所普通的大学。珞章和梓胤在城市的最南头同学校继续幸福着恋爱。而天乐去了Q市。那是我的第一志愿。可惜我没考上。
大学中依旧平静，没人陪伴的日子里，我学会了与人相处，学会了用言语表达自己。认识了李娅。那是一次公共课上，在大礼堂里。300多人做在一起。听一个老头子的昏昏欲睡，于是一个念头很强烈的冲击着我的大脑。逃出去。
于是我转身目测了一下从位置到后门的距离。还好。只要走过去两排位置一拐弯就可以看见太阳了。我正欲起身，只见一个白影刷的闪出后门。那速度真叫人佩服。于是我也一闭眼冲了出去。随着“哎哟”一声，我便认识了李娅。后来李娅称那脚没白挨踩踩来一好朋友。值了。我就说是啊是啊，那我简直是赚了呢！
那个逃课的下午我们两个女生就在学校绕来绕去。就这样我知道了李娅喜欢白裙子喜欢白色T恤配各种裤子以及短裙喜欢喝乐百事纯净水喜欢简单的思维简单的生活方式拒绝繁琐。她是被保送进我们广告系的。和系里风云人物良谦是发小。李娅同样知道了我叫小米，和珞章还有梓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珞章和梓胤是一对。我默默喜欢的天乐在Q市某理工大学学电子工程。李娅是那种很直接的女孩子。喜欢不喜欢全部写在脸上。所以和她在一起我很轻松从来都感受不到压力。因为她会直接表达她想要的她所能接受的。她会突然冲过来抓住我，“小米。你要是能出车祸需要输血就好了。我一定会把我的血输入你的身体。这样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的血液你就不会忘记我了那样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陪伴着你了。”面对这样的李娅我真的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不过多数情况下我都会笑着骂她，“你神经啊。BT女。”
李娅还因为担心我的沉默会被寝室里的人欺负而威逼利诱的和我寝室睡我对头的女生换了寝室。于是我正式称呼她为“BT女”通过李娅我自然认识了良谦。
下面一部分由于叙述的方便，并且不用受主观影响。换成李娅的角度来叙述。
当我第一次看到小米的时候，我就一下喜欢上了这个瘦弱的女孩子。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出现的意识是，把她挟持在身边，接受阳光。不过认识她之后才发现我被她外表欺骗了。小米没有我想象的脆弱，其实她很坚强，那种坚强是内在的。也许是她的寡言所以显得她很脆弱胆小。所以我想也许她多接触些人就会变的外向吧。于是我把良谦介绍给她认识。良谦那小子的交际魔爪不仅在学校横行，还霸道到其他学校。同小就和他一起长大，自然了解他，面对小米这样的美女，他绝对会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果然。于是很快我们三个就熟识了。
虽然我知道小米有个青梅竹马叫天乐在Q市。而天乐也会天天N条短信的发两天一个电话的关心一个星期一封信的叮嘱。但是我还是怀疑男生真的会坚持爱吗？还是远距离的。我始终认为距离有了爱是会没掉的。况且小米也总是淡淡的，天乐能一直容忍小米的冷落吗？毕竟爱情是经不起的考验的。男生比女生要远远的更趋进于原始动物。柏拉图只是小女生的一相情愿。
每天和小米一起，自然知道了她的很多事情。周末我还常常陪她回姥姥家。小米的姥姥是个慈爱的老人。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精致的女人。头发总是梳的光光的，衣服总是穿的很整齐。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加上房子是那种旧式的二层楼。暗暗的。总是让我有一种置身于旧上海的错觉。小米在姥姥面前和平时的她有些不一样，任性的像个孩子，很会撒娇的。这样甜蜜的小米是平时看不到的。
但是在大二的下学期，小米的姥姥就去世了。姥姥的去世对小米的打击可以说是巨创。姥姥走的很急。没有任何预兆的。只是下楼买早点排队的时候突然倒地就再也没醒来。那段日子，小米请假在家。我去看她于是认识了早有耳闻的梓胤，珞章还有担心小米而旷课赶回来的天乐。小米蜷在和姥姥一起睡的床上不吃不喝谁也不理。就那样呆了整整两天。让我震惊的是，天乐也就不吃不喝的陪了两天。
第二天的晚上，天乐让我们所有人都先离开，一个人留下陪着小米。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总之过了那晚，小米开口说话了，她说她要搬家，她无法再在这里住下去，于是梓胤帮她把这些办妥，帮小米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下一小套公寓。我和小米就搬出了寝室住在这套小公寓里。一切都妥当之后，我，小米，梓胤，珞章，天乐还有良谴在新公寓里吃了开灶饭。小米似乎已经接受了姥姥去世这个事实。已经平静了。我不敢确定她心里是否真的可以平静。但这几天的观察让我发现天乐对小米的爱是坚决的牢固的不容质疑的。而小米对天乐的爱也是执着的。但爱却又是造成一切后果的动因。
送走天乐，生活似乎又和从前一样。我照例和小米一起吃住上课偶尔逛街出去打工挣些外快。大二第一学期小米就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兼职了。就是后来她任职的那家台湾公司。
当时小米只是负责写些文案策划交过去。小米是个有创造力的女孩子，她很坚强的。懂得眼泪只是懦弱的彰显。平时看着我和珞章都是热闹的直言的孩子，其实我知道我只是拿这种简单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与脆弱。而小米是真正的坚强，或者说是固执倔强。只要她认为对的事情，她就会一头扎进去做，不会因为身边人的反对而放弃。她会义无返顾。她会默默微笑着去执着。大三的寒假小米终于向学校递了退学申请。
那天，我陪着她去的教务处。快上楼的时候，我对小米说，“我们走走吧。好久没这么在校园走了。像我们刚认识那时。”小米只是对我说，“人们烦恼，困惑，实因看得太近，而又想得太多。”她就这样决然的交了退学申请。甚至不给我劝阻的机会。那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我并未走进小米。谁都没有。或许连天乐都没。也许只有姥姥才了解小米吧。有时候瞬间的印象，是仓促和细节的，但往往更容易带来些少有的真实性。
我生于80年代.一个尴尬的年龄.
郑重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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