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莹的真实和幻境

                    ——记4月PlayGirl洪悄莹

 

怀念起校园的那次约会

 

    联系洪悄莹的时候，她正在上课，她挂掉电话，回短信息说她在上课，然后在短信里告诉我，等上完了课，再赶回到寝室里上线跟我聊天。

我觉得有些诧异，这是第一个告诉我她正在上课的PlayGirl，如果她告诉我她正在上班，正在拍戏，正在打游戏，正在睡觉，正在洗澡，正在逛街，甚至正在躲避无聊男生的骚扰，都不会让我觉得这么意料之外。

    不过，我这个无聊男生在课堂上震动的唐突电话，对人家而言，应该却正是骚扰。总算有一件事情没有太出乎我意料。

    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或者听过有女孩子这么重视学业和课堂了，特别是漂亮的女孩子。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的校园里的那一次约会。女孩子多一节课，男孩子下了课便在教学楼门口挎着书包等她，只是为了一起去吃一碗刀削面。女孩子不爱吃肉，男孩子想，那就要一碗素的，最多送她回了寝室以后，再偷偷吃一根火腿肠。

    那时候等待的时间比现在要多，所以可以好好计划约会的内容，不像现在大多数校园里的约会，通常以逃课为代价，不需要计划也轻车熟路，爱情被蒙上了灰，大家却视而不见。

    跟悄莹的第一次接触，让我怀念起校园的那一次约会。

 

一个水果和两个水果

 

    她上线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

    你好，你还在吗？她问。

    我很委婉地说，在，不过，你吃过饭了吗？

    其实我是想说我饿了，咱们能不能吃完饭再聊。很多人都是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拐着弯说话，还有去揣测别人那些拐过弯的话。

    她说，我正在吃水果，我们一点半就要上课，我今天不吃饭了。

    我很想说，可是我想吃饭！这个还在学校里的女孩子，单纯得还不会去读别人话里的潜台词。

    一点半就要上课，那意味着我们的聊天只能持续一个小时，看来我是不能去吃饭了。

    我只好说，那，我们开始吧。然后在心里想，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大概是不会想到应该表达些什么的吧。

    可是奇迹出现了，对面出现了一行字：对不起，害你不能按时吃饭……

    原来她的单纯，并不是没脑子那种，而是也能够善解人意的那种，又让我挺意外，也很惊喜。

    她又说，我有一个水果，正在吃，你也找点水果吃吧，你有水果吗？

    我看了一眼桌子上昨天吃剩下的水果盘，说，有，而且我有两个水果，比你多一个。

    她说，我是一个苹果，你是什么？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两个樱桃。

 

《奇迹世界》代表了什么

 

    悄莹这一次扮演的角色是《奇迹世界》的圣射手，难得的是，她正是一位真正的《奇迹世界》玩家，而且是很活跃那种。

    我问悄莹，《奇迹世界》对她来讲，代表了什么。

    她回答说，她觉得《奇迹世界》代表了朋友，因为在这个游戏里她有很多朋友，她喜欢跟朋友在一起。

    然后，她喜欢网络游戏，因为游戏很有趣味，很放松，网络游戏也是她的一个朋友。

    说来说去，我总算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朋友。

 

朋友和游戏

 

    把人当作朋友和把游戏当作朋友，这大概是现代人很普遍的一种现象吧，但是有一种不健康的心态是，有的人把游戏这个朋友的重要性，经常和真正的有血肉的朋友搞颠倒了。

    我很担心悄莹也这样，因为通常女孩子，不玩游戏则已，只要是玩游戏的，都会很投入。女人天生是这样一种专一的动物，专一这玩意，小时候老师告诉我们都是好的，但是当我们长大了就知道，其实有的时候好，有的时候不好。

    我问悄莹，你玩过多少游戏？

    我真怕她说，只玩过一个。

    还好她回答说，玩过很多啦，很多朋友一起，什么游戏好玩就玩什么。

    这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游戏和人，究竟哪一个更重要。

 

两种人生

 

    悄莹是个地道的玩家，她有两种人生。

    一种人生是现实里的，她要读书，要上学，学的是国际贸易，很认真地学习，从来不逃课，是个乖娃娃。

    另一种是游戏里的，假期是她痛快地游戏的时候，寒假和暑假。她还是个练级高手，假期里就能够把级练得很高。她喜欢PK，爱在游戏里打架，等级高了就是打架时间：照顾朋友，快意恩仇，像个侠客；招惹是非，杀人越货，又像个女强盗。

    她在照片里扮演《奇迹世界》的圣射手，冷俊而性感。我想，那应该是她的游戏人生唯一和现实交集的一次体验。这样的体验不需要太多，分得清楚现实和游戏，才是玩家的最高境界，如果有人天天都在现实和游戏里看不清楚自己，混淆了两种体验，那是件很值得悲哀的事情。

 

如果你一定要叫我人妖，好不好不要加一个死字

 

    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悄莹在游戏里的ID，也不会知道他们嘴里骂的“死人妖”，其实就是官方网站上那个让他们惊艳的圣射手。

    游戏里的悄莹，很是强悍，她会在PK时毫不留情地解决对手，理由会有很多：帮朋友出头、抢怪、帮战、对方形象太丑、服装太出位……

    打不过就骂，是网络游戏里的铁则，于是这个强悍的游戏角色，尽管是个女性角色，也经常会有被人骂“死人妖”的时候。

    我想大概“人妖”是网络游戏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词语了吧，我都经常骂，因为我老是不愿意相信，会有女人比我厉害。

    只是现在我相信了，恐怕很多时候我在骂“死人妖”的时候，已经为自己关上了一扇认识一位现实里面又乖、又可爱、又聪明的美女的门。

    悄莹很聪明，她知道无论怎么说自己是女生不是人妖都是没有用的，人家该骂的还得骂，气没消，谁信你？

    所以当人家骂她“死人妖”的时候，她只是平静地说：如果你一定要骂我人妖怪，请不要在前面加一个“死”字好吗……

 

平常心和妈妈

 

    当问到悄莹的学业的时候，我问了一句，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

    这是例行公事，因为在我看来，现在的学校教育，不过就是例行公事，问一问这些年轻的采访对象的人生理想，也是我每次的例行公事，她们的回答，也是例行公事。

    她学的是国际贸易，我以为她要说，我的人生理想是成为一位进出口大亨，或者她说我想成为一位女强人，一位明星或者其他。

    我的“其他”这个词里，不包含开个服装店，当个小老板，找个体贴的老公，好好地服侍妈妈诸如此类的内容。

    可是她偏偏就是说的上述的话，那是她的人生理想。

    我真的惊奇于在现在这个浮躁的年代，经历着现在这种浮躁的学校教育，还能保持这样一种平常心的人。

    她解释说，因为她喜欢自由，所以她愿意自己做个小老板，不要受人羡慕，只想要自由……她说得对，现代人牺牲自由和尊严去换来的名利，到了要死的时候才知道得不偿失，但那是好多聪明一世的人，要到死才能明白的道理，自由比富贵重要，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她怎么就能理解了呢？

    我没有追问原因，也许是她特别聪明，也许是其他，我愿意把这个问题当做悬念，留给别人去探索。

    而关于妈妈，她告诉我，她从小父亲就去世了，是妈妈一个人辛苦把她抚养长大，小时候不知道妈妈的辛苦，长大了知道了，妈妈是世界上对自己最重要的人，妈妈为自己付出了很多，所以她一定要报答妈妈，妈妈就是一切。

    这些平淡而真实的话语从她的键盘上流出来，让我觉得震撼，这个女孩子用真实和朴质的方式表达了一种排山倒海的情感。在这种情感面前，那些在电视上领奖的演员，流着眼泪谢谢妈妈谢谢导演谢谢CCTVMTV谢谢七舅佬爷的的表演，是多么的无力和苍白。

 

贵在真实

 

    采访了这么多PlayGirl，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品质让我久久不能忘怀。悄莹的品质是真实，每一次对话都在让我感觉到这种不着修饰的真实。真实得好象就是住在街对面那个每天束着长长的马尾，挎着书包，脸上有笑容，偶尔会闪现一丝忧郁的邻家女孩。

    人性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它的真实。朴质之所以可爱，也是因为它的真实。

    这种朴素的真实，在这个什么都可以成为商品的世界里，显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