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已无齐达内
我就是那个叫齐达内的谢顶男人,昨夜,我和意大利人马特拉齐联手演出了一出绝妙的传奇,戏已经谢幕了,人们却依然在关注一句只有我本人听到过的台词——马特拉齐到底说了一句什么?我知道坊间流传着各种各样的版本:
“你是意大利养出来的一条忘恩负义的狗”
“你这阿尔及利亚杂种!”
“阿尔及利亚恐怖分子”
“我们不是巴西队,我们不会接受任何贿赂。”
“滚回你自己的国家踢球吧。”
“你姐姐是妓女”
“你丫吃药了吧?”
小马当然是一个赃人,他在联赛中就很不干净,不过我希望大家不要再说他了,因为他是被我选中的演员,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现在我有点同情他,当我在更衣室的电视里看到他流着口水狂吻那个所谓的金杯时,他不知道,那不过是我暗中给他的演出报酬而已;他不知道,当他吻着那堆废铜烂铁时,一个他参与演出的传奇已开始流传,并且永不谢幕。当然了,对小马、对里皮、对所有的意大利人来说,我给的这个报酬有点大,让他们有点晕;对多梅内克、对里贝利、对那些没有在1998年和我一起捧杯的弟兄们而言,多少有点不公平,但是,世事从来就难以两全其美呀。
当我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的告别赛定在世界杯的决赛,我有了更牛的想法:我绝不能像以往的江湖高手一样以一种常规的胜利和姿态来完成金盆洗手的仪式,那样太平庸了。我要创造出人意料的、前所未有的传奇——如果这次不干,我就再也没机会干了。
所以,在戏刚开幕时,我踢了一个“勺子”——我知道这一幕够爆炸,因为在如此重大的比赛中,没有人敢用这种办法踢点球,就是托蒂也不敢,虽然他经常在联赛中踢勺子。但我敢,我做到了。
慢慢地,比赛越来越沉闷,加时赛中,我和布冯过了一招,他接住了——幸好他接住了,否则,戏就落入俗套了。我知道,有很多好心人都希望我顶进那个头球,完美谢幕。但我不这样想。
时间不多了,我在禁区前靠住小马,球被踢出后我慢吞吞地走在他前边,果然,我听到他开始对我动嘴了,我毫不犹豫地转身,一头撞向了他,他如我所期地倒下了——坊间现在已经把我这一头叫“世纪一头”,这一撞叫“世纪一撞”。呵呵。
红牌。我下场时从金杯旁走过,我的右肩和它的距离不足 一米,我知道大家会怎么说:擦肩而过。
我走进更衣室,我的戏份已经结束,但戏还没完。剩下的事要靠特雷泽盖了。我知道他对多梅内克很不满,他会用他的方式报复。果然,他把点球踢到了横梁上。如果我们拿冠军,我还要出场领奖,这是我不愿意的,我要从更衣室直接走人,我早已和杜加里约好了去一个地方度假,然后去波尔多开一家餐馆。老杜这人不错,他隐隐约约地猜到了我要什么。
其实戏并没有真正结束,不过,我将要扮演的是一个沉默不语的角色。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小马到底说了什么,就连老杜我也不说。我还敢断定小马永远也不会说出真相。呵呵,一个不解之谜。
我知道他们会给我金球奖。我之后,欧洲已无大师。看看我给世人留下了什么:一个巨大的遗憾;一个不解之谜;一个只要世上还有足球就一定会世代相传的传奇。
最后,我要说,这世间还是有深藏不露的高人的,比如,在遥远的远东,就有一个叫王怜花的人看懂了我。只是,他也永远不可能知道马特拉齐对我说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