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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韦庄词中的思妇形象

(2006-09-08 12:5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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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分类: 学生毕业论文库(汉本)
 内容提要:在韦庄的有关作品中韦庄塑造了许多不同心志,不同情态的女性形象。尤其是思妇这一形象,作者通过艺术的构思,从愁思和哀伤两个方面将各种表达情爱的意象组合成一个审美意境,并赋予沁人心骨的伤感之美,感人至深,但又各不相同,各显其妙;表现了韦庄对女性的怜悯和崇敬的思想观念。
关键词:离别  愁思  浓密的意象  伤感之美

韦庄(863-910),字端己,是晚唐五代时期的一位重要词人,也是西蜀花间派的冠冕人物。韦庄以词名世,历来“温韦”并称,韦和温一样能诗而外,尤善填词,他作词不仅直接汲取了温词的创作经验,还上承刘禹锡、白居易的传统,注重词体的抒情作用。但其词却能于花间派的浓艳雕琢之外,别开疏淡清扬之风,一扫前花间词人缜丽浮文之习,故胡适称他为词史上的“一开山大师”。他从“字字清新句句奇”(《题许浑试卷》诗)的艺术追求出发,在创作实践中别辟蹊径,以大量个性鲜明,足可与温词并美的词章,于温文之后再树一帜。
韦庄现存词54首,全部收在《全唐诗》中,其中48 首收在《花间集》。从时、地、事、情等各方面字真意实看,至少有半数的作品是在他“昔日曾向五陵游,子夜歌清月满楼”(《忆昔》诗)和避乱离乡、江南流落、宠姬丧亡等实际生活的基础上产生的。大约三分之二的作品与女性有关,但也有一些游记、送别、咏史或对酒豪歌、感叹人生之作。据欧阳炯《花间集序》所云,词在当时文人手中不过是宴席间歌儿酒女演唱以助酒兴的艳曲而已,因此美人和男女之情便自然构成了这一时期的主题。在韦庄笔下,女性作为社会的个体,她们和男性一样享有同等的社会地位和艺术地位,并没有高贵和低贱之分。虽然他的词内容比较狭窄,但作为雏形阶段言情文学样式的曲子词,经过韦庄天才的灵感创造,在刻画女性的创造过程中寄托了自己心中的忧愤和对人间真情的无限眷恋与向往,在40余篇有关女性的作品中,塑造了许多不同心态,不同情态的女性形象,如怀春的少女、惜春的舞女、相思的女子、幽欢的娼女、相思负心汉的妇女、追求自由婚姻的少女和被幽禁的宫女等等,从这些词的情感基调来看,其实词人的内心深处充满哀伤,而且那种确有所感的思想感情有时在词中也表达得相当真切强烈。这些词都写思妇念郎,闺中哀怨的内容,风格疏淡清丽,作品多写妇女的服饰,华态和闺房的环境布置,用词充满了装饰性和色彩感。以下仅就有关思妇的词作予以评论。
一、愁思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错的,有聚会就有别离,有别离就有相思。在古往今来,表达情人之思,亲人朋友之念,以及对故土的眷恋等的文学作品的确很多,描写思妇的也不少,尤其是在古典诗词作品中。韦庄在其词中塑造的思妇形象就是其中一典型。从内容上看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因男子远行而相思的女子,另一类是被负心男子抛弃后的相思女子。第一类的有《天仙子》之三,《定西蕃》之一,《酒泉子》,《女冠子》之一、之二,《浣溪沙》之五,《清平乐》之二。《天仙子》之三云“蟾彩霜华夜不分,天外鸿声枕上闻。绣衾香冷懒重薰,叶纷纷,才睡依前梦见君。”女主人公是一位思君心切的妇人,她因相思而无心薰香、暖衾。日有所思,一睡下便梦见情人来梦中与自己相会。作者把主要的笔墨挥洒在生活环境的描写上,运用明月、鸿声、绣衾、香冷、落叶等凄凉的意象烘托思妇的相思之情。女子从窗前的月光和天外传来的鸿声,联想到远方的情人大概也在看天上的明月思念自己,她痴痴望着窗外,难以入眠,直到深夜人静,才勉强躺下,足见其思君心切,思君之深。《定西蕃》之一云“挑尽金灯红烬,人灼灼,漏迟迟,未眠时。斜倚银屏无语,闲愁上翠眉。闷杀梧桐残雨,滴相思。”主人公是一位孤灯孤影、深夜难眠的女子,听到秋风秋雨吹打着窗前的梧桐,相思的悲愁袭上了翠眉,袭上心头。帘外滴答的雨水仿佛是自己心头滴不尽的相思泪。这情调、气氛、节奏相互融合,真切地表达了思妇幽思的感情。确实,梧桐夜雨这一意象,化静物为情思,淅淅沥沥的夜雨,仿佛化成无穷无尽的离愁憋绪,可谓意境悠远,耐人寻味。因此,宋人模仿取意者络绎不绝,如聂胜琼的《鹧鸪天》:“枕前了泪共阶前雨,隔了窗儿滴到明”。李清照的《声声慢》:“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词中抒发自己心头的幽思时也运用了和愁相关的意象如梧桐、雨滴、等。《酒泉子》,的主人公是位一头秀发的美人,她住在高楼,当月沉星落,东方微明时,子规的啼声惊破了她幽会的美梦,醒来后,仔细体味梦中的欢情,又看到空床独宿,竟然思念难忍。描摹了美人从夜至晓相思的情状。
    从上面几首词我们可以看出他们的共同点:词以女主人公的愁思为描写重点,女子所思的玉郎始终呼而未出。《女冠子》之一和之二,则稍有不同,虽然在词的表面看不见男子的身影,但从字里行间所隐藏的意义上我们能感悟到他的音容面貌。之一云“四月十七,正是去年今日,别君时,忍泪佯低面,含羞半脸眉。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除却天边月,没人知。”上篇写女子对去年今日分别依依不舍的回忆,那个特殊的日子她始终记在心头。而离别时她的羞涩天真和有苦难言的细微表情通过男子的眼神被描摹出来了,男子对这一幕铭刻心头。下篇写眼前之情,相别一年,如同分别了十年一样漫长。相思煎熬着她的心灵,魂魄也因相思而夭折。她难以伴随情人云游四方,只好打发魂魄去追随他,伴随他的天涯海角。“除却天边月,没人知”,这里的明月已是被人格化了的精灵。至少蕴涵着这么三层意思。其一,月本无情,但对孤寂相思的女子来说,我有明月了解自己的哀怨,我有明月能同情自己并相依相伴。明说除了明月怕是世界上再没有人理解她的思情,其实是她怨恨情人还不如明月有情有意,暗含着她希望情人能够和月亮一样理解她苦苦相思的愿望,永远长相守,不分离。其二,作者以月代人,以明月的皎洁比喻女子肌肤的细腻白净和容貌的娇美。作者将女子描写得愈美丽动人便愈能牵动男子的归心,打动男子的思情。其三,女子假明月以托情,借明月而传情。“美人迈兮音尘绝,隔千里兮共明月”,借月托情在古代文学作品尤其在诗词创作中经过众多诗人的实践而成为一种特殊的创作手法。韦庄的词也常运用这一创作技巧,《天仙子》就是如此,词中的主人公因其思念心切以至产生错觉,在她心中似乎觉得远方的玉郎仰望明月时就好象在凝视自己一样,她要让明月将自己的思念和凄凉之情传递给远方的情人。去年今日是明月伴着她送别所爱,因而今夜的姣月就显得更加不同寻常。可见其言情达意之至深,反应出韦庄词语显而意婉的艺术特点。
    《女冠子》两首是联章体,两章共演一段事,这种在叙事中抒情的作法汲取于民间又启示了后世慢词。之二承上而发,上怨情人不知自己,此处则已在梦中相聚。“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频低柳叶眉。”思妇在枕上梦见玉郎,面面相觑,玉郎说她依然与分别时一样漂亮,她羞得低下眉头。“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下篇从女子的表情描写转向对女子的内心的刻画,“半羞还半喜”,是写女子和情人久别相逢时的羞愧和深藏于心的喜悦与激动。“欲去又依依”则是写他的多情多意和对情人深深的爱恋。她欲留而不肯,不欲别而不肯不别。她虽然天天想着人家,相见时却又不免羞羞答答。正是这种天真的羞怯和脉脉含情的仪态,才使得词中的女性饱含了某种美的情趣。正在两个人缠绵时,忽然梦醒,环顾床前,原是南柯一梦,不禁悲从中来。通篇只记了一个梦,借梦怀人,更见至情,梦中女子的言语,情态皆真切生动,历历在目。结句重笔翻腾,仿佛是强抑哽咽道出,然后嘎然而止,只哀思于言外;同时也使梦与现实形成强烈对比,,梦之分明与现实之迷惘,梦制之欢爱与现实之孤凄,梦之短促与现实之漫长等等,现实以梦相衬,倍添迷离哀婉之情。这里作者运用了借比衬而显情的手法,淋漓尽致地表现了思妇苦于相思的情状。两词的题材虽然不外离愁别恨,但作者善于运用素淡的语言表现缠绵的感情,闺人的情态和内心的特征,都写得淋漓尽致,细腻动人,加之其布局和构思的新颖,使人更感到它出色的艺术魅力。《浣溪纱》之五的艺术手法则比较特别,这首词写怀人,却不专写自己之情,还推己及人,代人念己。运用了一种双向视觉的手法。本要写思妇的相思,作者却将笔触转向男子如何思念女子,似乎思妇思君之及时的错觉,有似乎是她的希望,没有人怜爱她,于是她设想此时说不定夫君也在远方望着天上的明月想念自己寒衾难眠呢。两地望月各有泪痕,这就不能不激起结束这种痛苦生活的期望。于是在下阕,男子也发出了感叹,“咫尺画堂深如海,忆来惟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如长安。”他也思归,想念远方的妻子,只是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能和妻子携手回长安。《清平乐》之二,从具体内容来看,思妇是一位精通音律的才女,所思之人可能是一位戍边战士。春光融融,柳叶金丝莺语早,香花弱柳撩动了她的思绪,她从春光的飞逝联想到了青春年华的流逝,发出“惆怅香闺暗老”的感叹。她担心红颜衰老时,夫婿喜新厌旧,不再爱她。独自凭栏,远望天际,相思难以解除,反倒后悔当初不该和他结为夫妻。她企图在梦境中得到安慰,岂料梦醒之后,依旧半床明月。微风吹来,风触鸣琴,又勾起她对往昔为夫君鼓琴的美好回忆。一唱三叹,而思情却仍然萦绕在心头。
    韦庄塑造这一类相思女子的形象时,在艺术表现上,最大的特点是抒情性强,他在这些代女性口吻写情的作品中,如对面交心一般直接向别人倾诉。使人千载之下,如晤其面。即运用环境描写所创造的浓密的意象来烘托主人公的情感,以景托情,借景抒情。其意象有许多是共同的,如明月、绣衾、梦魂、夜漏、孤枕、孤灯、银屏、翠眉、梧桐、秋雨、桃面、栏杆、画堂、海、旧书、手等等。每首词都有自己的特色,每首词的女子形象各有其妙,人物的情态和为相思所苦的心态也各不相同。其次,韦庄的词,喜欢直接揭示人物的情绪心态,把人的内心世界展露无遗。因此,在他的词中,常常喜欢用惆怅、相思、伤心、喜、悲、愁等表明情态的词语。再有,另一个共同的艺术手法就是对梦境的描写,有的只梦见无象,有的梦见有象,有的美梦难成,有的梦境被惊破,不论是梦前还是梦后,思妇的心中始终没有摆脱痛苦的纠缠,只有在梦中才能求得片刻的慰藉。
二、哀伤
    和第一类相思的女性的形象相比,第二类相思女性的内心有隐隐的伤痛,她们是被负心汉欺骗的倡女。韦庄在描写这类女子时,又融入了一个新的意象即泪水。主要作品有《天仙子》之四,《更漏子》,《清平乐》之五,之六,等四章。《天仙子》云“梦觉云屏依旧空,杜鹃声咽隔帘栊,玉郎薄悻去无踪。一日日,恨重重,泪界连腮两线红。”玉郎的薄悻和一去无踪,留给女子的是永久的思念和哀伤,杜鹃的呜咽声从窗外传来,惊醒了入睡不久的她,孤身一人,忍不住泪水簌簌而下,泪痕和着胭脂在脸上留下了两道红线。《更漏子》云:“钟鼓寒,楼阁暝,月照古铜金井。深院闭,小庭院,落花香露红。烟柳重,春雾薄,灯背水窗高阁。闲倚户,暗沾衣,待郎郎不归。”此词通篇写景,将寒鼓、落红、坠露等意象连缀起来,构成一副孤寂、凄凉的意境,以烘托思妇内心的空虚和对郎的相思。在深深的庭院和令人恐惧的高楼,思妇倚着门户,深夜难眠,等郎不归,忍不住泪水连连,莫非郎君另有所欢。她望着远方,盼望玉郎能够回来,然而等来的只有失望。《清平乐》之五的女子触景伤情,看到眼前依依的杨柳和细雨洗过的红花以及树间婉转吟唱的黄鹂,她无心赏阅,美景反而勾起了她心头的伤痛,她关心的不是美景而是玉郎到哪家而眠的行踪。“碧窗望断鸿雁,翠帘睡眼溟朦”,独坐在窗前,望着天空一群群飞过的鸿雁,总不见有玉郎寄来的书信,一次失望,再次望,再次失望次次望,望到天黑望来的依然是失望,躺在床上,难以入眠,泪水溟朦,模糊了两眼。坐起身来,抚摸琴瑟,希望玉郎能够感受到她痛心的思慕和飘荡在琴弦上的深情,然而又有谁能听到呢?《清平乐》之六云:“琐窗春暮满地梨花雨。君不归来晴又去,红泪散沾金缕。梦魂飞断烟波,伤心不奈春何!空把金针独坐,鸳鸯愁绣双窠。”暮春,一场春雨过后,落花满地,玉郎如青春一样一去不返,她的爱情也如落花一样,纷纷零落。而自己的青春也如落花一样,将一天天衰老。由景及情,油然悲从中来,泪水打湿了衣衫。欲遗梦魂去追随玉郎,无奈梦魂被渺渺烟波所阻,不知玉郎行迹在何处。相思的忧痛捆扰着她,只好从床上坐起来,手持金针,绣两个亲亲热热的鸳鸯寄托心中的思情。
    这一组作品中,女子活动的时间背景都是春天,同时有着丰富的意象。有花香、细柳、香露、春雨、明月,有杜鹃、黄鹂、鸿雁,有金缕、屏风、翠帘,有孤灯、深院、阁楼,有碧窗、水窗、户扉、琴瑟,有梦魂,也有泪水。在这些意象中蕴涵着作者的情趣。一般情况下,人以常态为美,而健康是常态。而韦庄笔下的那些病兮兮多愁善感为相思所苦的女性形象也同样获得了美感的效果。这是因为他抒写了人间最易被接受和最能使人心神荡漾的男女情爱,同时也不可否认有作者自己的政治寄托。不论这些女性形象的身份确定还是不确定,由于中国诗歌自屈原《离骚》以来,就有“以香草美人喻君子”的传统,在加上韦庄独特的人生经历及表达上的疏淡清扬,以灵修美人媲于君子,表达了贤人君子幽约而不能自言之情,他的词也就更多的具有喻指功能。作者通过艺术的构思将各种表达情爱的意象组合成一个审美意境,并赋予各种意境以沁人心骨的伤感之美。同时每个意象都蕴涵着断肠之情,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从而引发了读者幽微丰实的感触和心里的共鸣,从中可以体味到战乱时代人与人之间深深的爱慕和真切的思念之情,体味到人间的温暖。最后,这正是韦庄超越花间词的地方之一。
    从上述作品所包含的思想观念的分析,韦庄对那些女性是饱蘸着同情和爱恋的笔墨进行刻画的。她们中有少女,也有蜀地的佳丽。作者身为封建文人,年轻时也曾有过“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倜傥,就是成年穷困潦倒之时,也不时坠入花丛。但作者在其创作的这些词中,我们所体味到的是他对女子同情的爱慕,没有鄙夷,没有低级庸俗的玩弄情调。而且,韦庄词不同与其他众多花间词人的地方在于他描写女性的容貌、装饰及她们的心理的时候,或者说在韦庄凝视女性的目光里,以脱去了情欲的色彩(除了极个别词外),而更多了一种审美,移情的态度,这就使词有了一种低徊宵渺的姿态,有了“兴于微言”的联想,有了“以道幽约怨悱不能自己之情”的可能性。这与韦庄本人的身世和他所经历的苦难是亲切相关的。他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穷日子,数米下锅。成年后,也不过是贫贱的举子。常为生计所迫,流离四方,拜求权贵,对世态的炎凉和下层人民的苦难有深切的体验。他认识到女性也有独立的人格。特殊的生活阅历,形成了韦庄对女性的怜悯和崇敬的思想观念。作为封建士大夫在当时淫风炽烈的时代,对女性能有这样的思想态度的难能可贵。
    此外,其清新淡雅的词风,以“初日芙蓉春月柳”、“弦上黄莺语”的风神为婉约词别添一格。不仅对“花间”一派的形成起了关键作用,而且丰富了词的题材和表达方式。在当时,把词体在抒情的道路上向前推进了一步。

参考文献:
1. 李谊:《韦庄集校注》,四川社会科学院出版社 ,1986年3月。
2. 曾昭岷:《温韦冯词新校》,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12月。
3. 唐圭璋:《唐宋词选注》,北京出版社,1985年8月。
4. 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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