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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高考

(2007-06-05 10: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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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回忆

分类: 放牧心情
 

    今年是我国恢复高考30周年,恰逢一年一度的高考之际,自然会勾起许多相关的记忆和话头来。

    近年来,随着大学扩招步伐的不断加快,高考的话题越来越热,特别是每年这个时候,有关高考的各种炒作更是沸沸扬扬,热成了一锅粥。今年因了非典,考试提前,被冠之以“非常时期的高考”更成了各种媒体争相关注的焦点,一时间,报纸、广播、电视纷纷推出高考专题,从考试应对到心理调适、营养配餐,甚至对考生穿什么衣服、乘哪种交通工具等细微之处都一一介绍,让考生和家长们看得眼花缭乱。再有,政府高度重视,在卫生防疫上大把大把地花银子且不论,居然将若大的公共汽车挂上“考生专车”的牌子,让那些没钱买车的考生和家长也着实风光和方便了一回。我家今年没有参加高考的学生,但是,如此热闹的高考景象还是牵动了我,自然地,就想起了我也曾经历过的那回高考。

    那是国家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三个年头,1979年的夏天,气温比今年夏天要高得多。当时,我正在河北崇礼县一个叫西甸子的山旮旯里当兵,因为参军前没能赶上高考,部队领导准许有两年兵龄的我去试试。所谓试试,是因为团里多出一个到师里参加预选的名额,政治处的同志考虑我虽然没有复习准备,但凭着会写几篇小稿,至少不会得个大烧饼回来。离全国考试还有一个月,我和另外9名男兵女兵们乘着一辆解放卡车出了山沟沟,赶到近百公里之外的师部大礼堂,参加预选考试。这是一场综合性的基础考试,语文、政治、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全部浓缩在几张特别大的卷子上。离开学校三年多了,课堂上的记忆早已淡漠,只能是凭着自己的老本瞎蒙了,蒙对多少算多少呗!反正那时也不抱什么希望。因为在赴考的途中才晓得,同行的几位卫生队女兵都是军部师部首长的孩子,人家已经脱产复习好久了。她们见我连高考复习大纲还没见到,考试范围也说不上来,就笑话我是一个陪练的主儿。陪练就陪练吧,至少能到师部见见世面。回到团里后,就想把这事搁一边了,但宣传股长却对我抱有很大希望。他对那帮后门兵向来都不屑一顾。他托人给我找来几本书,让我抽空复习。果然,正如他所预料的,我顺利地通过了预选这一关,拿到了参加全国高考的准考证。

    距离考试还有二十多天,我把这些时间当作有限的钱来认真算计着怎么花掉它。我要报考文科,语文、政治基本是靠吃老本,再复习也抓不了多少分;主要的精力用在历史和地理上,这两门课主要靠硬背,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而地理对我是个空白,我上的那所农村中学,连个象样的地球仪都没有;不过,这对我倒是一件好事,学多少就能得多少分。至于数学,其系统性较强,我基础又差,绝非短时间能够拾起来的,我采取临考前两天请老师直接给我讲卷子上的题,能够拣几分就万事大吉了。外语在当时只是在上重点大学录取线后才起作用,我压根就没作这方面的准备。最大的问题是工学矛盾解决不了,团里不仅没有考前集中培训,而且也不能放下手中的工作,复习时间只能靠一点一点地挤和偷。所谓挤,不言而喻,就是尽量把首长交待的工作往前赶,把休息时间往少了压,把所有的和老乡聚会、娱乐时间全部减掉。记得最遗憾是正好赶上军区歌舞团来部队演出,那时我就住在礼堂的小阁楼上,演出前排练的声音扰得我心神不宁,那些军中名星们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只好独自爬到山的背面去学习,在那里除了鸟叫没有别的声音。到了正式演出那天,我也狠下心来没去看。至于说到偷时间,就是想方设法从八小时工作时间里往外偷。招数很简单,细眼人一看就能识破。一种办法是政治学习时将复习用的书偷梁换柱,大本的书换成红旗杂志的封面,小本的书用毛选五卷的书皮;另一种办法是在开会时,乘别人讲话时,低着头不停地往本子上记,其实记的不是人家讲话内容,而是自己在默写有关历史地理的考试内容。因为在部队最轻闲的时候是学习或开会,让思想开一会小差是没人会注意到的。可以说就是靠着这些歪门邪道,我居然在短短的二十多天时间里,把几千年的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象放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将两大本中国地理和世界地理翻了个遍。

    考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我进城想获得一点有关考试的具体信息。中午,我在张家口一中的校门口转悠了几个来回,也没见到一个老师和考生,人家都在临阵磨枪,哪有工夫和心情在烈日下闲逛呢!就在我饥肠辘辘、灰心丧气要离开学校门口时,从传达室走出一位老人,他问我是不是找人。我说是。他说你找谁。我说想找老师请教个问题,最好是教数学的。他见我汗水湿透了军衣,脸晒得黝黑黝黑,就说:你先到树荫下歇会儿,等老师午休起来再去找。说完他给我写了个纸条,上面是一位范老师家的门牌号。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敲开了范老师家的门,没想到人家对我这个不速之客一点也不见外。老师说经常有学生来家问题,只不过象我这样当兵的还是头一个。在老师家里,我一边吃着刚从冰箱里取出的西瓜,一边听老师讲卷子上的题,不知是什么原因,平时觉得十分抽象乏味的数学题突然变得鲜活生动起来,我听得入了迷。临走的时候,老师把自己儿子的一部分复习资料递给我。我担心影响他儿子的复习,他笑着说:“没关系,他今年考不上,明年再接着考。他缺的不是时间,而是你身上的这种精神!”

    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我住进师部招待所。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按着昨晚打听好的路线直奔考场。我所在的考场只有我一个军人,张家口驻军有一百多名军人被分散到全市各个考场。那会儿,我已经把考场当作战场了,心里早就打定主意要坚决打胜这一仗。考试进行到一半多的时候,有两个现象引起我的不安。一是老师总爱在我身边转悠,二是许多考生早早地就交卷出去了。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水平太差了,立刻有些局促不安起来。监考老师看出了我的心思,主动凑过来对我说:“小伙子,这个考场里你答得最好,放心地答吧!”这句话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同时也让我感受到了老师们都有一颗伯乐心。下午考试的时候,由于天热上火,我突然流鼻血不止,这下可把监考老师忙坏了。她从外面端来一盆凉水,不时地将凉水浸过的毛巾递给我止鼻血。我一手拿毛巾捂着鼻子,一手答题写字。那场面颇有几分悲壮和感人呢!等五门考试结束时,监考老师认为我的成绩应在重点大学之列,就主动劝我加试外语。当时,部队替我报的是俄语,其实我只听了一个月的俄语课,倒是英语我一直在隔三差五地自学着。监考老师请示了上级,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为我调换成了英语试卷。

    考试结果自然是我考中了。据说我的成绩不仅在军队考生中数第一,在张家口地区考生中,我的语文成绩名列前茅。写到这里,似乎是该给这篇有关高考的回忆文章结尾了,不,此后还有两个戏剧性的波折不能不写。头一个波折是省高招办打来的电话引起的,说我的成绩经过认真复核,比原来高出十多分,请我去省城重新填报志愿。我原来报的志愿从头到尾全是中文系,那会儿正迷着文学呢,非文学专业不学。在省城,负责招生的同志特意给为推荐了两个学校,一个是南京大学的历史系,另一个是南开大学的哲学系,这两个学校都比我原来报的那所学校名气大,属于全国重点大学,而我填报的第一志愿是一所二类综合大学的中文系,那两个学校负责招生的老师我都见了,但我还是不改初衷,除非他们能给我调到中文系。现在回想起来,一个土里巴几的新兵蛋子,第一回独自到省城,在众多权威教授面前能够坚守自己的选择也确实不容易。如果说这一波折还不算大,那第二个波折就很险了。我虽然去过了省城,在招生办最后决定了自己的志愿,应该说心里的那块石头早已落了地。但是万万没想到,当别人拿到录取通知书一个多星期了,我还没拿到。怎么回事?原来,通知书早已到团里。首长们说要研究研究再决定是否放我走。初步研究结果是将我留下来。那天,政治处主任手里拿着一张预提干部登记表来找我谈话。起初是替我算了一笔账:不去上学,很快就可以提干,两个兜变成四个兜;去上学还是个学员,四年后才能提干,穿上四个兜的衣服,经济上的损失也是显然的。我听着直摇头。后来团政委也来找我谈话,讲我在部队的发展前景,讲实践是最好的课堂,讲他自己为什么在地方大学学了四年工科要到部队来锻炼,讲了好多远的和近的例子。我还是不动心。最后,我担心他们真不让我走,就哭着求他们:“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真的很想去大学里读几年书,到时候你们需要我,我一定回来!”不知是我的眼泪感动了他们,还是我的固执起了作用,我终于如愿以偿,在这一年的9月1日踏进了大学的门槛。

    行文至此,该收回我的思绪了。如果不是看现在热乎寻常的高考现象有所触动,我也不会将自己这段高考经历重新翻出来。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我都不把高考看得这么重。我觉得,做学生的,从幼儿园到小学,从小学再到中学、大学,就象我们搞新闻的,从助理记者到记者,从主任记者到高级记者,都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往高处走,何必人为地夸大其难度和分量呢!要说难,我当年参加高考的录取率是历届高考最低的,在37个考生中录取1个,而如今600多万考生中可以录取330多万,在大城市里达到了10:7还多。如果大家都不去炒作这件事,让考生们象参加正常考试一样,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那些莫须有的压力和烦恼不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吗?对待高考,国家、学校、家庭和考生,都要有一颗平常心,这就是一个过来人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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