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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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产玉,独山玉。镇平,有玉雕湾。最早去玉雕湾,还是刚上班第二年,有客户要回北方老家,听说南阳产玉,还听说玉雕湾的玉石又多又便宜,陪着一起去的。那个时候,玉雕湾几条路边连成溜儿都是卖玉的摊位,往里走,还有一个大市场,更是琳琅满目。那年头,玉石的价位还没涨起来,本地人是不稀罕玉石的,没几个人戴玉,正是流行白金饰品的时候,走大街上,美女们的脖子上明晃晃的一片。那两三年,玉雕湾是常去的地方,每年都要陪不同的客户去很多次,每次都是大手笔。在我一个月工资还是二百块钱的时候,客户是两三千地买,等到我工资涨到三四百时,客户又开始万儿八千地买。那个时候,心里暗想:怎么买玉跟买白菜似的。
经常陪别人买玉,遇到一些喜欢的小挂件小镯子,也会偶尔买来一两件。印象最深的是一只翠玉蝴蝶,精致小巧,淡淡的绿,薄薄的,那个时候看,算不上什么好料,只是精致得让我一眼就爱上。那个时候流行观音、佛还有白菜,像蝴蝶这类比较冷门的挂件很少有人问津,摊主以很便宜的价钱卖给了我。戴了不到一个月,便被一闺蜜从脖子上给抢了去。那时,对于玉的了解,还限于从朋友那里学来的一些可以狐假虎威的砍价时使用的关于玉的知识。更多时候,是看心情,心动了,价格能接受了,就买回去玩玩,也不怎么戴,朋友中谁喜欢就送了,手里不留。心里总觉着,南阳产玉,想要戴随时都可以买,再说,南阳人,谁稀罕玉啊。
真正买玉,大概是03年04年的时候,记不清了。那时候,身边戴玉的人开始多了,也听人说独山玉要没了,比较珍贵,又遇上友托我给家人买块玉,于是就托开玉器店的朋友带了独山玉的一些挂件,最后挑选了一件观音一件佛,友带回去,无比欢喜。因为友全权交给我来办买玉石这件事,为慎重起见,特别补了补课,对玉石有了更多一些的了解。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有意识地注意到玉这样一种灵动温润的石头。之前,除了陪客户和朋友买玉,对于玉最美好的记忆,是电影中,老上海洋房里那些精致的女人,一袭旗袍,盈盈一握的手脖上戴着一只圆润的玉镯,温婉沉静又优雅。也因此,许多年,在小小地脑瓜中,总有这样一根链条:玉——玉镯——旗袍。呵呵,现在想来,真是肤浅得可以。
接触玉多了,便会觉得玉石的世界很奇妙,不同产地不同品种的玉都有自己的气质,不同的雕工图案形状有着不同的故事和寓意,而且,更重要的是,会发现玉是通灵的,若是买给自己,真是需要一些缘分。而缘分,是成色和价值之外的一种心灵感应,这个,大概只有爱玉之人才懂。
说到爱玉,有人爱她的成色,有人爱她的雕工,有人爱她的气质。有些人是适合戴玉的,一件不起眼的玉石吊坠,脖子上挂一段时间,便看起来油亮水足的,据说,这叫“养玉”。而有些人,一件成色还不错的玉,戴身上久了,会渐渐有些黯然、干涩。这,大概就是没有玉缘吧!
一位被卖玉老板误认为我俩是母女,而被我脱口而出说是“姨妈”的在我心中亦师亦友的长者,是一位真正的爱玉之人。见她,身上总是不离一块玉。她戴玉,不是为时髦,也不是为炫耀其价值,是为“养玉”。一块儿雕工不错却晦暗生涩的玉,在手里把玩几个小时之后,竟然焕发出淡淡的光泽,仿佛一块沉睡的石头被唤醒,有了灵魂和光彩。据说,许多与她相熟的卖家回来新品,总会送她拿回去玩儿几日,再拿回来,那些玉就锃亮了。见过养玉的,没见过养这么快的。于是,好奇她那双手,究竟有着怎样的魔法。拉来看手相:手不大,力道温暖,属无大欲之人,手纹很深,有些多,却称不上杂乱。按手纹来说,应是心底有力,经事繁杂却应对有序的人,心思有些细腻,细腻之人多惆怅,然手掌不薄,眉梢带喜,应属有福之人。呵呵……我这个半仙儿,可以扛着招牌去干兼职了吧?……
其实,抛却这些瞎诌,“姨妈”的“养玉”应是一种心里的灵通。玉是有灵性的,人的爱恶也是掺不得假的。看她握着玉时那温柔喜悦的眼神,心里洋溢出来的喜爱与享受,玉的灵动与温润在她的手中被把玩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所谓缘分,不管是玉缘还是人缘,应该不仅仅是在某个时候遇见了,喜欢了,更多的是在瞬间的缘分相牵之后那份懂得、欣赏与真心吧。多年前陪着一起买玉的客户已然成为了朋友,虽然已离开这个城市许多年,却始终未断音信,偶尔的一个短信,一通电话,总能带来舒展的心情。一位朋友,算是忘年交,会很久很久都不联络,却会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打来电话,只是为了问候一声,现在生活工作怎么样?然后,像长辈又如朋友般给一些建议;还有一位朋友,总是支持我的每一个梦想,在他的事业想要转型的时候,竟然和几千里之外的我探讨策划了N多次,只为一种信任和欣赏;一对夫妇朋友,每隔一段时间总要从遥远的北方打来电话,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好久没联系了,然后聊一些家长里短,孩子学了什么特长,长大了,我什么时候结婚,每次都问我什么时候去他们那里玩……这些,都让我温暖。一位喜欢玉的姐姐说我:“你应该正儿八经买块不错的玉戴戴,有留存价值的,以后做嫁妆,呵呵……”她也认可买玉要看感觉。也因此,不曾遗憾,或许目前还没有遇上有缘的玉,但有那些温暖的朋友,陪在身边的亲人,每一天存在着的无限可能,就觉得是美好了。
偶尔的时候,也会感慨朋友不多,妈妈太硬,日子太平淡,但转念一想,有懂得的,牵挂的,还有每天新的开始,不也是一种幸福吗?朋友和亲人,不管远方还是身边,心里,都是一种陪伴。是一个内心羞涩的人,嘻嘻哈哈成了保护的外衣。我想,许多年以后,我们记得并怀念的,会是那嘻嘻哈哈中偶尔流露出的不知所措和一起安静聊天的时光吧……
明天满满的班,晚安,这座城市,晚安,我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