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没有看到马 ，骡子和毛驴了。又听到了阎维文的《交城山》，“灰毛驴驴上山，灰毛驴驴下，一辈子也没坐上好车马”。想起了40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在农场劳作，运输没有汽车拖拉机，全凭肩挑的担子，人拉的板车。场里新买的毛驴成了稀罕之物，它们除了早出晚归地工作，还要在歇工时充当我们的玩偶。久而久之，人畜相处也很和谐。

一天，来了一个彪汉，拉着一头温顺的毛驴，来到场上，非要当马骑一番不可。毛驴不依，又是跑跳，又是尥蹶子，不让那人近身。彪汉也不示弱，拉着拴在毛驴嘴上的缰绳与毛驴一番斗法。没多久，毛驴渐渐无力，人倒占了上风。于是，那人跨上了光溜溜的驴背。毛驴体量不高，骑在驴背上的人两条腿刚能离地。可怜弱小的毛驴，驮着人慢慢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驴好像适应了人的体重，渐渐地加快了脚步，沿着田间小路越走越快。彪汉倒像是骑马一样，好不威风。不一会儿，小路到了尽头，毛驴折返，驴速加快，向着场上跑来。只听得一声大叫，彪汉掉下驴来，摔得好重，良久没能站起身来。

原来，场地的边上竖着块“农业学大寨”的标语牌，两边是两个木头的柱子，中间的横幅下沿离地大约一米多高。那毛驴看中了牌子下面的空挡，钻了过去。而骑在驴背上的人却被标语牌卡了下来，摔在牌子的下面。

那驴回转头来，一身轻松，看看地上的人，仿佛教训着他，然后点了点头，信步向驴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