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      城

            李元友

 

我常常遥想传说中的残城

肯定是一段黑色历史，绝望于灰烬之中

我想那停滞的脚窝必将长满荒芜

原地踏步中，每一寸土地都会感觉出疼痛

 

我甚至一再想像，那些被遗弃的废墟

无非是一截截断裂的故事，且早已麻木

麻木得长不出悲伤与痛苦的果子

麻木得不会感觉出，还会有纷纷扬扬的雪片

滑落在瑟瑟发抖的寒冬当中

 

如今我跋涉而来，目睹残城

那种古老的肃穆，让我愧疚并如梦方醒

时间的沦陷中，它没有放弃对大地的执着

在没有方向的岁月中，依然拒绝平庸

 

或许希望总是在绝望中诞生

飘飞的枯叶，辗转于千百年中一次次重生

或许憧憬总是在苦难中成长

连跌跌撞撞的石阶，也都在苦苦挣扎中寻找出路

于是我攀援的双手，不再无所适从

如同迷途的小鸟寻找到家园之梦

 

是谁，把逝去的光阴来重新梳理

错落的石墙，依旧在风中低吟着绝唱

也许怀念是一面古老的镜子

让我们慢慢回味，重新来感悟云烟的过往

 

仿佛一切都是如此喧嚣

我却在断壁残垣中倾听着宁静

仿佛这一切又都是如此的沉寂

穿越不可企及的梦想，我忽然拥有

一个疯狂的秋天，和一个又一个的雨过天晴

 

或许是源于这片土地的深厚情怀

或许是因为无怨无悔的生命姿态

纵使千年时光流逝，残城不复存在

只要铭心刻骨，也就有着最纯粹的爱

 

许多年之后，当我们再次回望残城

也许会轻易地忘却曾经的拥有

站在山脊，平静地回眸远去的路口

每一次选择都是一种坚韧的理由

 

无论有怎样的茫然与困惑

只要站着，就足以证明生存的资格

无论四季的脚步如何变幻如何更迭

只要精神不老，就是永恒的赞歌
                

              2010年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