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操

                                        文/张德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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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当东方刚刚破晓，在连部小胡同口就响起了一声凌厉的起床号。顿时，惊醒了我的美梦！我一骨碌爬起来，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这寒冬腊月哪来的雨水？我披上绿棉袄，穿着兵团发的大白裤衩，出门一看，嘿！几位战友正围在土岗楼下播云布雨，我也加入他们浇地的行列。当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第二遍集合号已经响起。急促的号音让人们心慌意乱，我慌慌张张地钻进队伍里，大家都埋怨司号员吹的号太急了，让战友们没有一刻的喘息时间。其实是冤枉了他，在他的身后早已站着几位连首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姚敏强，他涨红着脸，一声紧似一声地吹响军号！

       二排长李梦瑜虎着一张脸，看着我们懒洋洋的队伍，一句:“向前看”，一声:“向右转”！我们疲疲塌塌地跑出营区，来到通往场院的大道上。随着排长的口令，我们睁开朦胧的睡眼，紧裹着棉袄，系紧帽耳，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们有节奏地高喊一、二、三、四、的口号，身体渐渐地热了起来。来到砖窑旁已经大汗淋漓，呼出的哈气结成冰霜，挂在眉毛上，挂在帽檐上。我们把帽耳搓起来，像两只猪耳朵似地呼扇呼扇的。来到场院门口往回折返的时候，我们二排像大撤退的溃兵一样，整个队伍稀稀拉拉地有一里多地，有的实在跑不动了，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使劲儿地揉搓着已经冻得红红的双耳。排长一声口令，队伍站住了。全排集合完毕，李梦瑜命令整理好军容风纪，帽耳一律卷起来，我们又精神抖擞地走进会操的场地。

     会操的场地在老菜窖旁的一片开阔地里，我们踢野球的足球场。各排都已占好有利地形，立定、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的声音不绝于耳……我们二排昂首挺胸地练习齐步走、正步走、向右转走、向左转走、向后转走、在二排长李梦瑜严厉的口令声中，我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一丝不苟地重复着每一个动作，一股阳刚之气油然升起。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在这朝阳升起的时候，在这四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青春四溢，热血沸腾，全连战友英姿飒爽地战斗在演兵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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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左起：王淑清、陈宝荣、吴彦云、韩会琴、于平、孟美玲、孙建英、于锡华 

    操场上，各排战友都紧张地操练队形，大家争先恐后，你方唱罢我登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操场上的口令声此起彼伏：

    一排长杜丙华，个头不高，说话慢语轻声，为人和善随和，在一排的战友中间有很高的威望，口碑很好！他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颇有音乐感！

    菜排排长方毅，很有军人风范。传说他曾经是团长的警卫员，一口高碑店方言甚是好听！因为我姥姥家也是高碑店的，我很爱听他讲话。他待人宽厚、幽默、作风严谨。

    二排长李梦瑜身穿墨绿色的旧军装，头戴部队的剪绒帽，一副军用手套总不离身。他不苟言笑，标新立异的说词、独出新裁的举动、争强好胜的心态，让人望尘莫及。整队喊出的口令，并不需要字正腔圆，而乡村野调才是最佳的选择。二排长喊出的口令，严谨而果断，震撼人的心扉！据说排长李梦瑜在部队是刺杀尖子，军容风度在十连数一数二。

    三排长刘文英，喊起口令来，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声严厉色高门大嗓。但是，她好像总是猫腰驼背似地负重前行。在“五一六”聚会相册的合影中，我看见了刘文英排长的倩影。她容光焕发、笑容可掬、腰不塌背不驼风度翩翩！不似沐浴在晚霞里的花甲之人，却像四十来岁的中年丽人，犹如一枝出水的芙蓉——亭亭玉立在晚风前！据说现在一所高校任书记。我这才恍然大悟！敢情三排长刘文英大姐那年在桥湾是累的。三排副腰有点痛疾，步伐不那么正规，喊起口令来和风细雨。当四十年后我在网上看见她，在战友聚会的时候，翩翩起舞，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想大喊一声：“嗨！留神你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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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左起：张俊惠、（）、李晓燕、陈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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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排长陈杰，整队如风似火紧凑干练，齐耳的短发，红扑扑的脸颊，尽透着青春的风采，真是快言快语！在纪念”五一六”一周年大会前，虎坊桥的楼下，我和陈杰排长见面握手互致问候，我看见她如今神采奕奕，只是脸上没有这许多的红润——呵！精神焕发了！

    离题远了，书归正传，在出早操的时间里，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个小笑话，让我没齿能忘 ！在各班单独演练队列的过程中，由于我们班长有病没有出操，由副班长王天佐带领全班演练队列。正常的情况下，喊队列的口令是一、二、一、而王天佐却喊成了一、二、一、一、一、一、二、一 让我们无所适从，大家哄然大笑！一个堂堂的高中生竟喊出了小学生的水平！副班长也甚感尴尬，也就不喊口令了，让我们随意踩着迪斯科的步伐任意蹦跳！让人忍俊不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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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后排左起：孟美玲、薛玲玲、孙建英、于锡华、于平、

        照片前排左起：王淑清、陈宝荣、韩会琴、吴彦云、

    当执勤排长把全连集合完毕，请连长训话讲评。我们二排受到了连首长的嘉奖表扬！二排长那铁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让人不易察觉得一丝微笑，我们二排无论是在整队会操的操场上，还是在上下工的路上，总有当今国安足球队的一股气质，响当当的口号是：我们二排在十连永远争第一！看！整齐的队伍威武雄壮，悦耳的歌声格外嘹亮…… 

                                            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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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8-25

 注：照片中名字有些辨认不清楚，请战友们跟帖补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