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吃食·浆水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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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雨/文
大夏天的,去了趟西安。因为那里有传说中的无数地方美食。
可惜,眼大肚子小,我品过的,也就那么几种。其余的,只是“目临”了一下而已。
浆水鱼鱼
我喜欢“鱼鱼”这个名字。
在最热闹的西羊市街,第一次见到卖“浆水鱼鱼”的招牌。想不出是怎样一种食物,先被名字给吸引住了。
洒金桥街,有摆摊卖鱼鱼的。在密致的槐树荫儿里,与卖白兔瓜、水蜜桃、翡翠瓜、芝麻团儿、腊牛羊肉的摊子一字排开。鱼鱼盛在一个很大的钢精盆里,一两寸长的样子,微黄色泽,在水里滗着,上面覆以白色笼布。有人来买,就掀开笼布,用笊篱捞起来,控去水,装进一个食品袋里或着买者自带的容器中。没看见有浆水。这样子,就像我们石家庄人在市面上买现成的面条,回家自己做打卤面、炸酱面或做焖面。西安人买了鱼鱼回家,是用来“浆水”还是怎样,大概也随主人意思吧。
吃浆水鱼鱼,在西安郊县周至终南山上的农家饭馆。抵达楼观台景区炼丹炉时,已经到了晌午。刚下了雨,山上闷热潮湿,爬了3个多小时的山,衣服都湿透了,饿得要命。
我们嫌炼丹炉景点那里不清净,就继续往前走。弯弯曲曲的山间土路,两旁草木蓊郁,间有白的、蓝的小花,不远处映出一户人家的瓦顶屋舍,七八只花翎子的公鸡、母鸡悠闲地在草间觅食。这样的场面,让我心生感动。
到了屋舍跟前,这里也开着农家饭馆。三两张桌子,有水泥面用砖头支着的,也有木头的,都铺着简单但干净的台布,四周摆放着小板凳。说是饭馆,却只经营浆水鱼鱼,炒菜就是土鸡蛋一样,根据客人的要求可以搭配尖椒、韭菜、大葱等少量的菜蔬。老板娘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带个3岁多的女娃,母女俩看上去都很淳朴。
我们点了两碗浆水鱼鱼、一盘杂菜炒鸡蛋。鱼鱼可能在水里泡得时间长了,吃起来一点嚼劲都没有。浆水里的芹菜倒是很对我的胃口,脆生生的略带酸味。
老板娘说,鱼鱼是用玉米面做的。在我的家乡,玉米面只用来熬粥、蒸窝头、贴饼子,也有烙饼的,很抻技术,一般人鼓捣不成,因为它粗砺,粘性差,和成面团比较散。玉米面做成的鱼鱼,外观看起来很光滑,一头粗一头细,滗在水里,真像一条一条纤巧的小游鱼,或者说大蝌蚪。看来,陕西人的心思很巧妙。鱼鱼缺少筋骨,估计跟面性有关。
司机兼导游老柏说,他就会做鱼鱼,陕西很多男人、女人都会做鱼鱼,老秦人都会做鱼鱼。鱼鱼的制作过程跟另一种食物“搅团”相似,可以用荞麦面,也可以用玉米面、白面。以玉米面制作鱼鱼,先要把面磨得很细,做的时候掺上适量盐碱,然后调成糊状。糊不可太稠,也不能太稀。调好的糊,慢慢倒进滚水锅里,火要小,一手倒糊,另一手朝着同一方向不停搅动,直至熟透。熬好的糊,趁热加工鱼鱼。准备好一个大容器,放上凉水,最好是沁凉的山泉水,上边支个带窟窿眼的笼屉,把糊舀到笼屉上,漏到冷水里一激,就成了鱼鱼。如果把熬好的糊直接放到碗里或盆里,晾凉凝固,就是搅团。搅团切成一块一块的,浇上浆水,叫做浆水搅团,也是陕西人常吃的饭食。
浆水,我似乎有印象。张家口蔚县有种吃凉粉的方法,就是浇上酸汤菜。石家庄平山、井陉的山里,也有用萝卜缨子做的酸汤。是不是跟陕西的浆水一个做法,尚待考证。西安有个传说,说浆水是一个笨媳妇无意中发明的。伏天,婆婆要吃面。媳妇顾得大锅里的面,顾不得小锅里的芹菜码子,一不小心,把焯好的芹菜捞到了煮面汤里。情急之下,连汤带芹菜盛到一个罐子里藏到旁边。又一天,家里来客人,还是吃面。婆婆催着上饭,笨媳妇急火火地,舀了一勺芹菜汤就浇到了面条上。没想到,立时满碗香气扑鼻,媳妇偷偷一尝,这面里的芹菜酸溜溜的脆,汤跟面拌到一块儿,吃起来清爽提神。
西安的街上,不但有浆水鱼鱼,还有浆水搅团、浆水面、浆水凉粉。可见,浆水这东西是如何深入人心。
浆水鱼鱼,算不算美食,不同的食客,自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上图左起依次为杂菜炒土鸡蛋,鱼鱼和浆水。本来浆水应该直接浇到鱼鱼上上桌,是我请老板娘单盛的,呵呵。
上图为农家饭馆旁山路上盛开的小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