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哪。白蔓呷了一口啤酒说：等想好了再说吧。

走那么着急？阿亮看了看白蔓问。

临时决定的。回来再说吧。

小狼突然在一旁爆出一阵狂笑，大家都不解的看着他。

你抽什么疯啊？阿亮看着小狼也忍不住笑了。

多了。林子起身准备去扶小狼。小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拼命摇手。

不是——我——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呀？林子躲着他油乎乎的手说。

我知道了。小狼笑了一会儿竭力地绷住脸说：我知道头儿的第二件事是什么了。

你比我还清楚？你说说。

那就是——你会说——你考虑了一下——又不打算去了。

小狼笑得忍不住蹲到了地上。阿亮气得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林子踢了他一脚，小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接着马不停蹄地笑。

放心。阿亮举起杯子对白蔓说：有我们几个在，你就放心吧。

来来来，带我一个，带我一个。小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找着桌上的杯子。

滚——

林子和阿亮异口同声。

吃罢饭，六个人来到大街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过雪了，人行道上铺着一层已不太白净的积雪。

白蔓走到自己的车前，停下脚步。

送你们回家吧。白蔓打开电子锁。

不用了，我们走会儿，挺好的。

那我送你？白蔓看了看鸠。

行吧。

怎么听着那么勉强啊？本小姐还不想送呢。

林子一拍阿亮，剩下的人各说各的一哄而散过马路了。

找骂哪？白蔓对着他们喊。

两人笑着钻进了车里。白蔓将车开到他们身边减慢速度，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了白蔓的脸。

早点回去，别瞎逛了。

然后，车尾吐出一股青烟扬长而去。

哎，你说他们是各回各家呢还是——

就你明白！阿亮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小狼的遐想。

你看你冲动什么！小狼不甘示弱的回嘴。

阿亮叉开五指一扑，小狼矮身闪过，然后笑着往前跑了。

小样儿——都学会躲了！阿亮气急败坏地追上。一会儿两人就没影了。

剩下林子和琦琦傻站在原地。两人对视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接着往前走吧。

琦琦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朝前走了。林子呵着气，在空气中形成一团团浓重的白烟。

真快啊，一转眼又快到圣诞节了。林子紧了紧衣领，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缓缓地飘起了雪花来。林子张开手接住跌落在手心的雪花，看着它渐渐地融化。

琦琦只是低着头走路，双手插在兜里，一言不发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长外套，领子上镶嵌着一些棕褐色的皮毛，长长的头发垂下，微微地遮住了她漂亮的脸庞。

你——没事吧？

啊？琦琦抬起头。看了会儿林子，脸红红的。然后又慢慢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没有——只是——从来没有——这样走过——挺好的——嗯

看着她的样子，林子仿佛看见了小寒的影子。小寒有时候也会低下头，和林子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时候林子肯定会笑哈哈地上前去搂住她，然后两个人搂在一起高高兴兴地一起走。眼前的琦琦越看越像小寒，最后，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寒站在林子的面前了。林子揉了揉眼睛，看见琦琦正冲着自己微笑。林子也笑了笑，顺手替她拨去了飘落在额前的雪花。

林子的眼睛潮潮的。他仍然深爱着小寒，只要他的心跳不止，爱就不会停息，这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

琦琦忽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林子。

可以抱你一下吗？

林子看着她，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接受。他已经跟她说得很明白了，况且现在她和小狼好象还相处得挺好的。这样让林子心里踏实了许多，毕竟，他想不想这么让琦琦伤心。琦琦是个好女孩，她对林子的爱，林子能明白，可是不能接受。那么现在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拒绝的话，会不会有点过分了？不能成为恋人总还可以是朋友的。林子想了想，点了点头。琦琦轻轻地靠在了林子的胸前，双手慢慢地将林子抱紧。林子的眼眶湿润了，他想起了在那个飘着细雨的千禧年的夜晚，他找到瑟瑟发抖的小寒后，她也是这么抱着自己的，那是一个多么让人难忘的夜晚，可是那一夜过后，一切都变了。林子闭上眼睛，投入地将琦琦抱得紧紧的。他在她的发间寻到了与小寒有些相似的香味。好希望现在怀里抱着的是小寒，如果是这样，林子愿意就这么抱一辈子也不撒手，他不会再让小寒离开自己。

琦琦仰起满是泪水的脸贴在林子的温热的面颊上，林子感觉到了她滚烫的泪水，仿佛将琦琦所有的话都融成了泪水化进了林子的皮肤里，化进了林子的心里。林子松开手，看了看琦琦。

别松开——再抱我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琦琦看着林子轻轻的说。

林子看着琦琦的眼睛，那充满了太多无助、委屈、希望和痛苦的眼神让林子的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琦琦踮起脚尖，将两片被泪水打湿的嘴唇温柔地贴在了林子的嘴上。

林子没有躲闪，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考虑什么。

哪儿跑！远处的阿亮跑上前来将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小狼猛地扑倒在地。

林子一扭头，与趴在地上的小狼那充满了仿佛受人愚弄的眼神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