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一路狂奔冲向什刹海,那儿就是他们常去的地方。天空中有丝丝的细雨飘落。林子没有穿外衣,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平时在家里穿的毛衣。
这个时候的什刹海几乎没有什么人,情侣们都去别的地方庆祝新年了,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什刹海谈情说爱的。林子一眼望过去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林子的头发有些打湿了,他抹了一把脸。
小——寒。林子两手拢在嘴边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空旷的湖面上回荡着林子的声音。
远处椅子上站起一个身影,林子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快步向那儿跑去。
小寒双手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的看着林子。她穿得很少,没有穿羽绒服之类的保暖衣,而是一身第一次和林子见面时的着装。小寒看着林子笑了,可能是太冷有些冻僵了的脸上不太看得出来。她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地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滑出,顺着脸颊慢慢地往下淌。
林子慢慢地将发抖的小寒拥进了怀里,紧紧,紧紧地抱着,仿佛一松劲她就会消失一样。小寒在他的怀里慢慢地缓了过来,抬起头看着林子,林子轻轻地为她擦去涌出眼角的泪水。小寒再度将头埋进了林子的胸膛。
真的是你——我好高兴。没想到,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小寒还很虚弱,说话的节奏和语气也是慢慢的,轻轻的,仿佛快要睡着了一般。
林子贴着小寒的耳鬓,紧紧地闭上双眼,眼泪仍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好想你——小寒在林子的耳边说。
林子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怀里的小寒抱得更紧了。
如果——我不见了,你会来找我吗?
会——林子哽咽着说。
要是——你找不到我呢?
我就一直找,找到你为止。
那要是找不到了,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呢?
那我就不找了。
然后呢?小寒抽噎着问林子。
等你来找我。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
因为——我爱你。
林子几乎是哭着说出了这句憋在心头很久的话来。
带我离开这儿——让我跟你在一起。
小寒像个孩子似的依偎在林子的怀里。如果可以,她愿意就这么一直静止下去。她觉得这儿才是她的归宿,再没有比这儿更让人心动的地方了。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苦苦追寻的地方不就是这儿么,现在终于找到了,还有什么能让她离去呢?
是的,这就是他们现在最大的愿望——在一起。林子和小寒。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在一起”更温暖、更令人向往、更催人泪下的词语了。在这个千禧年的冬夜,再也没有比“在一起”更简单,更美好的愿望了……
远处似乎隐隐传来了新年的钟声。听说在千禧年的钟声敲响之际,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男女恋人就能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