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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听见我的歌> 十二
(2006-06-11 06:44:19)下午，林子出了门，去了趟西单。他想给小寒买一样礼物在新年的时候送给她。可是买什么好呢？太贵的买不起，便宜的又太劣质。林子在街上转悠了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林子路过了一家布艺店——天哪，布！林子一想起小时侯妈妈带他逛过的各种布料店就头晕，他加快了步子。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又折身跑了进去。
这是林子出生到现在第一次主动地走进一家布料店。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只很大的塑料袋出来了，透过塑料袋可以看见是一块黑色的布——他买了一大块黑色的遮光布。
林子还想买点花带回家点缀一下屋子，他觉得屋子里应该有点生气。万一哪天小寒来家里了，说不定也会喜欢的。林子走进了一家小规模的花店，这里的花品种还真不少，每个品种的花都插放在一只白色的大花瓶里在阶梯架子上一字排开。他想起家里也有一个玻璃的花瓶，是白蔓用过的，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林子对花不熟悉，他觉得花花草草那都是女孩子的专利。他在一丛花前停了下来，这种花好奇怪，花边泛着淡蓝色，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很漂亮。
这是什么花？
林子指着花扭过头问。四下无人，林子找了半天才在花丛中的一张桌子上发现一个正趴在那儿打瞌睡的人。看不清是男是女，人整个儿缩进了羽绒服里，只露一点脑袋。
还有这么做生意的？林子心里嘀咕着又问了一句，和上次不同的是，在前面加了“你好”——是先生是小姐还不知道，叫错了尴尬。所以“你好”比较恰当。
那人的脑袋猛地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可能是被惊醒了，头发耷拉到脸上，用手一撩卡到了耳后。林子看清了是个女孩，额头上还红红地印着一只长方形的表面，连表链也没拉下多少。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晃晃悠悠地来到林子跟前，途中身子一歪失去重心还险些跌倒。
哪种？她抬起头努力地睁开双眼问林子。
小寒？林子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女孩正是自己朝思慕想的小寒。小寒听见林子的声音，本来还在努力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她呆呆地看着林子，似乎有点不太敢相信。
你怎么在这里？林子放下手中的东西，一把将小寒扯到身边，替她揉着额头上的表印。小寒一动不动的看着林子，听话地让林子替她揉着额头。
你不是在逛街么？林子边揉边问。揉着柔着，他看见小寒的双眼湿润了，一颗眼泪滚落下来，林子慌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寒一把抱住林子，把头深深地埋进林子的胸膛。林子僵住了，他曾期待了多少个日夜，曾有过无数次冲动又被自己生顶回去的这个拥抱，在现在终于诞生了。小寒，真的好想抱你一下。林子想着想着，自己的眼框也开始湿润了。他的手，轻轻的，柔柔的搭在了小寒的腰上，慢慢地闭上眼睛想，要是每天都能得到小寒的一个拥抱，让我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就这么让我们一直抱下去吧，我不来打扰你们，你们也别来打扰我，我只想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就这么抱着，抱着……林子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这份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突然，小寒推开了林子，林子如梦方醒。小寒的脸微微的泛着红，额头上的印子消了一些去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小寒低着头问。
我——路过，就——进来看看。林子磕磕巴巴地说。
好看吗？
什么？林子没有明白小寒的意思，往前探了探头不解地看着小寒。
我—问—你—好—看—吗？小寒抬一头一字一句地问他。
好——好看，好看。林子局促地说，他仍没明白小寒在问她什么好看，事实上他觉得除了小寒没有什么是让他觉得好看的。
看够了你就走吧。小寒说完转身朝桌子走过去。
不是——小寒，什么意思啊？你——
你听不明白我的话吗？我让你走啊。小寒背对着林子大声地说。
好——小寒，我就走。你——你别激动——是我错了，好吗？你——你能告诉我错哪儿了吗？
林子站在原地，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他还第一次看见小寒这样，他已经六神无主了。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么？如果是，那么她一开始就不会抱我，应该怪我呀？可是……
你没错，你哪儿都没错，就是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啊！走开！小寒几乎是喊着说完这些话的。
林子觉得自己好像被人从幸福的最顶端一脚踹到了痛苦的最底层。他的眼前开始模糊了。他不声不响地转身走了出去。
你的东西拉了。小寒仍然没有回过头。林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塑料袋，还是进去将它捡了起来，然后出门消失在人群中。
背过身子的小寒始终这么站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有那么大的火，她不想让林子看见她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可是——小寒的脑子也是一团糟。她没有发现林子还拉了一样东西在这里——是一颗眼泪，一颗充满着无数的思念却又被狠狠地伤了心的眼泪，在林子俯身捡塑料袋时滴落在地上的。林子看见了，但他没有将它也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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