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小说

标签:
杂谈 |
百叶窗遮得住一些阳光,却从细缝中透露了窗外的明媚。同样的,在乌云密布的天里,百叶窗遮得住视线,却也藏不住阴霾。因为穿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床头上的是一团暧昧不明的光晕。足以联想到外面的天空一定就像被洗过拖把的污水灌溉过一样灰不隆冬。
汪雪作为本届日大中文系的唯一一个中国留学生,还是个长得完整的女留学生,不免受到大和民族学生们的围观。说她张得完整,不只是指她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什么的,而且在那些部件的周围还有配套齐全的细纹和酒窝。前者使人心碎,后者多少使人心醉,尤其再配合上露齿的笑容。仿佛再阴沉的天,都应该在她身后打一束阳光陪衬。
记得有一次上丸内老师的中国学基础课,被老师问道:“知道司马迁是谁吗”,汪雪回答:“知道,写史记的那个。”:“史记老师继续问是本怎样的书?”汪雪只记得初中读项羽本传的时候,老师的几句介绍,当然也记得很模糊,当时就想着敷衍这日本老头几句,反正这回答总不算错“是记载历史的书籍,其中有关于帝王,官员,女性等等的列传。”说了一般的时候,因为不知道“列传”日语怎么说,就加了几个中文单词。倒是把在场的日本学生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有几个不禁发出感叹声。
那天之后,有个男生隔三差五地打电话给汪雪,每次都打几个小时。聊到没话讲了就说起中文系的男生们弄了个什么Fan
Club之类的。听到这个消息时,汪雪恨不得装个扬声器并翻成不同国家语言,让寒风凌冽中抱着星史郎的昴流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那天起,汪雪出门前就一定要对着镜子检查,复查,以及得到室友的忠恳赞美,确定得体后才念念不舍地出门。外表一光鲜,心态却变得腐臭了。尤其是碰到了同系的学生,总是被“偶像”的身份束缚得蹑手蹑脚。
过了几个礼拜,发现没觉得有几个中文系的学生跟自己打招呼,倒是原先对自己挺积极主动的男生们,最近都没了影子。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围城》里写的:电话是偷懒人的拜访,吝啬鬼的通信,最不够心意。自己也觉得电话里说过的,临幸发挥的成分多,而且不留痕迹,无以考证,最不负责任。而且之前因为日语烂有得罪过那个打电话的男生,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报复才说什么Fans的事情,害自己丢了心态和人缘。
可能和这个教训有关,之后每当汪雪满怀惆怅的时候,就写一封信寄给祖国的老师。在祖国的朋友固然不少,但一出国,撇开时差不谈,就连空间都好像有了误差。唯一还在通信的就只有一个师傅。还不是亲自带她的那个师傅。可见世态炎凉啊。
前一篇:2012年03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