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见我爸了

2011-1-2

那是在很多年以前，没有年份，但肯定是在我的中学——西安十五中，因为梦里有一排教室，四到五层，旁边有一层厕所（茅房），隔着硬土夯实的篮球场是一排砖垛、水泥板的乒乓球案子，紧靠着的则是黑板报墙，再接着的是一排中国槐，和硬土操场上运动会的狂欢，但梦里的时间是初春时阳光冉冉、轻装跃跃，槐树下是学校的大会，说不清是家长会还是全校集会，但我爸是在里面的，不太像众多的家长一样，要不他不会双手分开撑着长条桌子，洁白的衬衣，在阳光下却显得五颜六色，我并没有在他的听众之席，似乎远道回来，看到此景欣喜不已。

我的父亲并不是明显关注我的校园生活，只是母亲来时问问（母亲家是个读书人之家）。但他到校园里并不是在管我，而是面对一群陌生人说教，很有父亲的尊严，也显得官气十足。我从远方归来，也不是只身，身边是我的守宁，扎个辫子，是我照片里认识的中学时代的她。我欣喜之余，又是忐忑，守宁在我身后，一起慢慢地接近他撑着双手的长桌，而距离又显得非常远，走啊走啊……他转身侧头，看到了我们，几步接近我，伸开双臂，紧紧地把我们俩拥抱在他的胸膛，那一刻他是高大的。在我的记忆中，我爸从来没有拥抱过我，也没有拥抱过任何一个人。这一抱，使我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