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拓扑学概念:双重铭记与分析家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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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请千万不要做精神分析。
因为你会知道太多你不想知道的关于你自己的东西。
——对希望接受精神分析的人的严肃告诫
双重铭记,也许是弗洛伊德最为拓扑学的概念,也是最被忽视的一个概念。
在一二拓比学的理论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无意识的材料得到多重决定而进入意识?感知端又如何激活无意识的内容,构成梦的工作的?这两个问题都有赖于双重铭记的概念。
最近一位博友有这样的一个梦的报告很有意思:我们转载如下
我们了解到这是母亲主动透过话语,试图改变女儿的噩梦,并且取得了一个进展。
我们看它是如何发挥功能的。孩子都有噩梦期,因为这里是冲动被组织的过程。有一些创伤性的部分无法被精神所轻易组织,构成噩梦。这经常是意外,死亡等风险和无法预测的事件。孩子越早走过这个时期,就越能接受生命的挫败,有很好的弹性的精神空间,容纳和消化这个部分。古之圣人都是经历人生的多种挫折而又能再度站起来的人。
在梦的两个间隙,母亲告诉了女儿自己的恐惧对象:日本鬼子。这样,母亲的恐惧部分,被带入女儿的部分,这是话语透过感知端,引入的部分;而在梦里,这个部分没有如母亲的下面的部分那样发展,即变成孙悟空,孩子以自己的方式在组织:首先是飞走,然后是铁头功。
这个部分,也说明主体并不会完全根据母亲的构建复制,而会自己重新组织。铁头功,这一定是她的经验中比孙悟空更为熟悉的表象。这两个角色分别对母亲和女儿构成了防御创伤的符号父亲功能。
我们再给出一个更短的双重铭记的例子:一友,梦到自己回到老家,一切都很安详,和父母在一起,但也在自己已经安顿的工作的城市工作。但是怎么碰到一个人,在逛街的时候,从后面咬住自己不放。自己不断打对方,似乎对方不怕,然后不断找其他的棍子等进行攻击,也不行,自己不断转移地点,还是被对方咬住。这咬的不算轻,但也不至于立马惊醒,而是周旋了一番,醒来也在回味这种感觉,就好比小学时候大家打闹的力度。
但是,他自问“为何总是咬住自己不放呢?”我跟他的讨论中,问他这个同学像谁,他说也许象老同学的感受,但是脸如此清晰亲切又陌生,和我一个年纪,牙齿很洁白,因为就不断伸过来对着我的头和肩膀,所以我看得很清晰,醒来也没有忘记,但是就想不起来是谁。“最近是否有看什么电影呢?”他想想说,对了,最近一部僵尸电视剧,是肥皂剧,很长。里面有对年轻人的故事,其中男主角的一个朋友,后来变成他的上司一直帮他的人被变成了僵尸和这个脸很接近,而且也戴着眼镜。
由于我对他的了解,就能猜出他的梦的意义了,这个朋友的大学同学是他的上司,最近一直有个报告让他上交,一直叮嘱他,也就是说“咬住他不放”。他怎么也甩不掉,如同电视剧中的僵尸出现后的一幕那样。
这样,我们就看到:1感知与意识的部分:白天的电影的人物变成自己和亲切的小学同学(隐藏了大学同学这个同事);2 另一方面,梦的内容又完全不同,这个不同是自己在工作的地方,但也是在老家和父母生活和安顿着。
这一方面是自己离开老家的城市工作,很久没有回家;一方面,又是这个大学同学的上司的报告一直拖着他,他闲暇时候只能看看肥皂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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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们就清晰看到,双重铭记就如同在一张纸上的两面,一面是意识的部分,大家看得清楚;一面是梦境中再度激活重现的部分,但却不再轻易看得懂其意义。需要相互参考,才能发现其改变的部分,以及改变的方向,由此反向得知梦的工作,也即无意识的过程。
自由人最少想到死,他的智慧不是关于死的默念,
而是对于生的沉思。
--斯宾诺莎
二】分析家的行动
正是透过这样的概念和系统构想,弗洛伊德离开了自己在《释梦》第一章批评的各种古代的释梦方法,如中国的周公解梦等方式,而开创了一门探求这种独特的无意识过程的方法,也即透过梦境进行的了解梦意义构建的方法。该独特性在于必须透过主体间关系来进行,也因此是一种独特的经验,后来进行这种经验的方法,被他命名为精神分析。
分析家的行动,因此联系着这种特殊的铭记之拓扑,他并不知道梦的内容,而透过分析者的联想确定双重铭记物,而得以知道无意识工作的部分,由此开始提问,该提问使得无意识开放,拉康称为精神分析家的行动。该行动如此特殊,分析家并不知晓其结果,这和其他的各种话语都预设一种结果不一样,分析家因此进行着谜一样的工作。拉康曾给出两个例子说明这种行动:一是凯撒率领大军跨过卢比肯河,一个是亚历山大大帝切断传说的结。
我们来看看这两个行动的特殊性如何展现分析家行动之谜的:
(1)公元前49年,当凯撒统一整个高卢(今天的法国)之后,准备渡过卢比肯河(Rubicon river)进入罗马,当时罗马法律规定,任何指挥官皆不可带著军队渡过卢比肯河,否则就是背叛罗马。凯撒在渡河的时候说了一句流传千古的话:“The die is cast!”(骰子已掷出,就这样了)意思是心意已决,义无反顾,从此没有后路。最后,凯撒率军渡过卢比肯河进入罗马,从此迈出了征服欧洲、缔造罗马帝国的第一步。
这条河非常小,人走路都可以过去,唯一的禁忌就是法律。这样,凯撒违背了罗马法律,而且不知道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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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中国历史上也有这样的河,以及类似的故事。这就是象棋中的楚河。这是汉朝建立之前,刘邦形式大好,占据优势,楚军粮尽,被迫议和。项羽来讲和了,因为项羽至少有五个人质:刘邦的爹,娘,老婆,哥哥,管家。以汉界楚河,鸿沟为界。东边西楚,西边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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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项羽回去后,张良献计应该追杀项羽。刘邦跨过君子协定的楚河,大败项羽。
(2)亚历山大大帝切断传说的结,即戈耳狄俄斯之结(Gordius knot, 英文Gordian Knot)是亚历山大大帝在弗里吉亚首都戈尔迪乌姆时的一个传说故事。根据传说,这个结在绳结外面没有绳头。按照神的旨意,谁能解开这个绳结,谁就能成为亚细亚之王。亚历山大大帝来到弗里吉亚见到这个绳结之后,拿出剑将其劈为两半,解开了这个问题。
亚历山大大帝违背世代的传说,肆意地砍断了结,成为亚细亚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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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行动除了违背了一个事物,即大他者的某种权威。神经症的问题在于预设某个大他者知道自己的一切,因此,不断因此回应某种无意识的来自大他者异化的那个愿望(欲望是大他者的欲望),而分析家的行动,在于外界该异化,促进分离,构成新的认同,这种认同来自符号功能对双重铭记的参破——这样分析者能从异化认同脱离,重新建构和开创自己的命运。这种开创不是在没有走出该“无意识对大他者的情结”,而肆意做出;而是主体的全新选择,这就如同亚历山大大帝和凯撒所做的,拉康称为,不要轻易向欲望让步,也就是说,坚持主体诞生的那个欲望,即便会迎接命运的残酷践踏。在弗洛伊德那里,该不要向欲望让步,即“我已经找到那个统治我的暴君,即心理学(之后命名为精神分析)”,为此,被自己的医学同事批评淫秽不堪,江湖术士,被自己的弟子所背叛,然而,坚持不断阐释自己的理论,至死方休。元和十四年是开塔的时期,唐宪宗要迎佛骨入宫内供养三日。韩愈听到这一消息,写下《谏迎佛骨》,反对佛教,差点丧命;公元234年,诸葛亮,出师北伐未捷兵败;小蒋80年代解除台湾党禁,报禁;在斯宾诺莎那里,坚持欲望的结果是被逐出教会;在拉康那里,坚持欲望的结果是被IPA开除。分析家的工作,因此充满了风险,是一项风险投资,该投资的天平上,秤砣是命运,精神分析因此只有少数人愿意开展,并且有效。http://s13/mw690/001lJLifgy70RTh6yOU1c&690
因此,我们不能像广告那样推荐人分析。(宣传精神分析理论,及其对神经症的疗效是另一回事。学习精神分析的理论用来消遣,理解文学,装作哲学家高大上,理解自己与其他人的生活,甚至阻抗自己的分析,也是另一回事。)这也是为何当我们推荐人去分析的时候,经常有这样的笑话:A我最近被我父母搞得很烦,B那可以尝试做下精神分析。A,我也想过,但我父母不愿意!(A自己都不愿意,还希望父母愿意。这让我想起最近看到的一句话,吵架需要两个人,结束吵架只需要一个人。)——当人们认为问题在别处而自己完全无关的时候,是无法开展分析的;当人坚持自杀,去意已绝,也无法分析。只有犹豫的神经症才有可能进入分析。才可能从命运的轮盘面前,勇敢地将他的脚迈入卢比肯河。【1】
——成都武侯祠广益堂题词
三】弗洛伊德的遗梦
回到本文议题,弗洛伊德的梦理论,唯一的问题,就如同其临床的唯一重大问题在于超越快乐原则的发现。如果精神组织,只是遵从压抑的无意识的快乐原则的部分,就无法说明创伤神经症以及一些癔症在完成分析前的症状急性恶化。有一种力量超越于快乐原则,梦也有一个部分试图进入焦虑和痛苦——弗洛伊德早期认为是进行惩罚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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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本身是矛盾的,如果梦即能压抑和部分满足惩罚的愿望,又能压抑和部分满足快乐的愿望,这原初压抑的机构到底是如何构建的呢?在其上又如何同时构成性别认同的呢?
在之前的博文中,我们尝试回答这个问题,即透过超越快乐原则的原初压抑的建构,主体得以放弃另一部分的性别的享乐,进而可以有快乐原则的欲望的满足。
【1】当然,并非所有接受分析的人都会迈出这样的一步,很多人透过分析了解自己的一部分无意识之后,再度进入命运的轮盘,也未尝不可,分析只是帮助他度过一次或者最危机的时刻,这就如同心理咨询的功能。癔症从剧场的表演角色走出,走下舞台,走入自己的多重人生;强迫症从观看剧场的观众群走出,主动走入自己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