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4-19 星期一 天气阴转多云
嚷嚷了很久,要正式地去看一次菜花。虽然每天我都能见着菜花,但那是些零星的,在人家花坛里长着,或羞涩在路边巴掌大的地里。因是零散,看上去,就有些羸弱,虽也灿烂着一张小脸,但气势到底小很多的。
我要看的,是一望无际的,是不管不顾的,是酣畅淋漓的,是把整个心都捧出来燃烧的一种盛开。
昨天,雨,下得啪啦拉。他卿发少年狂,说,就是下雨,也要去的,再不去,那菜花就要谢了。
我自然是雀跃欢呼。
成行。
车子北上,拐弯去了兴化。眼睛里看到的,全是菜花的天下啊,桃花残妆三两点,唯有菜花,轰轰烈烈。
半路上,雨止。他说,老天被我们感动了。
关于菜花,我曾写好几篇文章。昨天的菜花,我亦是要搬进文字里的。闲话少说,还是看片片吧。因天气缘故,加上梅子摄影技术有限,片片只作娱乐。看一看,笑一笑~因为快乐,所以快乐!






这分明是谁绣上去的。一垛一垛,垛垛金黄。


舟行水上,两岸菜花香。哎,这幸福的水啊!

误入菜花深处?

过一把摇橹的瘾。老帅哥感觉良好地问船上人,我摇得还好吧?船上人答:船晃得太厉害了。拜托,你不要摇了,好吗?
找到一篇写菜花的旧作,贴上吧:
看菜花去
文/丁立梅
临海的农场,有一望无际的农田。春天的景色为最好,绿的是麦苗,黄的是油菜花,都是万顷波涛似的,真正的浩瀚。
我每年春天都要去,驱车百十余里,为的是看菜花。母亲听说这事,不解,笑,菜花有什么看头?你小时还没看够啊?跟着笑。隔了长长的岁月回望过去,那是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家家户户都住茅草房,屋前屋后,有着大片的空地。一到油菜花开花的时节,那些空地上,满铺的都是燃烧的金黄,茅草房就成了金黄波涛上的一扁舟了。更可爱的是,一些断壁残垣的砖头缝里,也会开出一朵两朵的油菜花来,瘦瘦弱弱地在风里摇曳。
太阳也是千朵万朵地开花,从空中抛下来,灿烂而暖。女孩子在花朵样的阳光下蹦跳着走,发梢间,都藏一朵油菜花。那是民间风俗呢,说清明时节女孩子若不戴菜花,死后会变成黄瓜的。
那时小,死亡隔得很遥远,不懂得。只管把快乐戴在发间。
在油菜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有走村串户的照相师傅来,身后簇一帮人,大家看稀奇似的,围着支起的照相机看。一个个都选了菜花作背景,站到菜花地里面,拘谨地背着双手,却笑得满面春风。
小我两岁的小表弟,当时住我家,也闹着要拍照。祖母不让,说,那闪光的东西,是要吸人血的。但最后拗不过我们闹,让我们一人拍了一张。小表弟很神气,一手握着木头枪,一手插在腰间,虎虎生气。身后是满地菜花黄。
大家拿着小表弟的照片看,都说,这孩子长大后肯定很有出息呢。
但,小表弟后来却溺水死了。菜花地里的小表弟,就成了永远的印象,永远的虎虎生气。
那是我第一次触摸死亡,小小的心充满真切的哀伤,还有恐惧,还有茫然。
成年后,经过太多生命的消失,也还有痛,但已全然明了,有一个地方,是我们迟早要去的,我们会在那里相遇、会合,无可回避。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让眼睛辜负了春光。
便想起一个逝去的朋友来。朋友生前开一家公司,做得很辉煌,整天把自己搞得像只陀螺似的。偶尔好不容易撞见了,才坐下来,聊不到两句,他身边的手机就一个劲地响。我们说,钱是赚不完的呀,自己要保重呀。他笑笑,下定决心似地说,等我忙完这宗生意,我一定好好歇一歇,出去玩玩。但生意是永远忙不完的啊,他也就从没有歇下来的时候。
一日,他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竟是癌症晚期。其时,外面正桃红柳绿,他躺在病床上,瘦得像一枚枯叶。他说,他最喜欢游山玩水,有很多地方都计划好了要去看一看的,却去不成了,这是今生一大憾事。
生命中,有些东西原是可以放下的,譬如金钱。
所以,我不愿意错过我生命中的任何一场菜花。
菜花开了,那么就抽空去看看吧。有菜花可看,有阳光可晒,这是一种真幸福,我以为。好好握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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