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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眼泪,一段情

(2006-09-04 13:55:11)
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的文章,太感人了,总觉得,人生就是这么充满了变速,爱我的我不爱,不爱我的我却能够爱得怎么轰轰烈烈。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简儿与我在同一所大学念书,只不过她比我高两届。
  我的功课糟糕得一塌糊涂。一天下午,我很郁闷地坐在大教师里自习。在我的前一排,坐着一对恋人。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让我愈发地心烦。
  “简儿!”在我的后一排,有人小声喊出一个名字。前排的女孩从男友的胳膊探出头,别过脸,目光散漫,嘴角微扬。
  我看见了一张令我无比惊讶的脸。她不是那么惊艳,却有着细长的眉眼,和那么一点儿不可一世。这正是我喜欢的脸。
  也许是我太失态,简儿的目光和我对在了一起。我的脸红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自习。可是,我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进任何一个字。
  从那以后,我总可以在教室看见简儿和她的男朋友子枫,时间一长,我和他们认识了。
  也许人和人不能靠得太近吧。在无比的热情过后,简儿和子枫开始无止境地争吵。
  简儿与子枫天天吵,不见面,他们就在电话吵,用电话,用短信,用邮件,用QQ,用一切他们想得到的通讯手段。他们这样无休无止地吵下去,然后和好,然后再斗,好象他们的爱就是用来在争吵中耗尽。
  他们吵完,简儿总是会咬牙切齿地来找我,她说她恨子枫恨得牙痒痒,她说恨不得能有一天拿把刀把他宰了,我笑着问,子枫不在了,那你怎么办?她也笑,那我就去跳长江。
  我捂住简儿的嘴,不准,你要跳了我也会跳下午。
  简儿抿着嘴唇呵呵地笑,她的嘴唇很好看,如一抹樱桃红。
  简儿和子枫就这样越爱越吵,越吵越爱。我沉默地守侯在简儿身边,不表白,也不放弃。
 
                        
  简儿毕业了,在武汉市的一家公司上班,子枫去了天津。
  简儿每天都工作得很晚,我每天上完晚自习后,都给简儿送去消夜。我送简儿回家,她总是在路灯下给我讲子枫的近况。她说,她总有一天可以在天津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然后和子枫一起过幸福的日子。
  我说,你肯定能实现这个梦想。时逢深秋,武汉的夜有一点凉,简儿快活得拉着我在街上转起圈。
  不知从何时起,子枫和简儿的联系越来越少,子枫好象在天津有了新的女朋友
在简儿无限惆怅下,我和她越走越近。毕业后,我在简儿公司附近找了一份工作,仍旧每天晚上接她下班,陪她吃消夜。
  一天晚上,我们不知怎么的,走到一家婚纱店前面。里面亮着灯。像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有公主穿着华美的裙。
  简儿欣喜地拉我过去,她的眼里似乎有萤火被点燃。简儿说,岸路,你看你看,多美啊这些婚纱,可惜都不是我的。
  我问,简儿,你想做新娘了吗。恩,简儿点点头,叹一口气,岸路,我可是长你3岁啊。
简儿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伸过手摸一下我的头发茬。彼时,我的天空好象突然炸起一声惊雷,旋即暴雨倾盆,如此的突如其来。
  3年了,简儿第一次这么主动亲近我。
简儿的举动,令我惊讶得整个人完全呆住。简儿的眼里腾起一层迷蒙的忧愁,她低语道,岸路,你若是爱我,请不要离开我,永远在我的身边。
  好的,好的。我揽简儿入怀,心疼地摩挲她的头发。
  岸路,我会老的比你快,比你先白头发,先有皱纹。。。

  简儿,傻瓜,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天使。
 
                        
  我第一次找老爸开口要钱,我想在武汉做点生意,我必须给简儿一个美好的未来。
  老爸单刀直入地问,是不是有了心爱的女孩子?我微笑不语。
  我开始忙起来,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简儿有时也过来帮我。她笑,岸路,这下可长大了。
  在一个暴雨磅礴的夜,简儿帮我清理门面,我们浑身被淋的透湿。在我的小房子里,简儿将自己交给了我。
  搂着我的简儿,我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
  简儿说,在大学自习室里,背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一回头,就看见了我瞪着她的样子,就像是一条吃惊的鱼。
  简儿比画着,一条吃惊的鱼,她乐不可支。
 
                        
  简儿像一头快乐的小鹿,整日欢腾在我的周围。我对自己说,幸福,就是如此吧。
当深秋的风第一次吹起时,简儿突然对我说,她想出去走走。说完,她哭了。
  简儿哭的样子很好看,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我说,好的,我陪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为什么要哭呢,傻孩子?简儿只是哭。
  想去哪里?明天我就把店关了,我们一起走。
  天津。
  当简儿说出这个地名后,我沉默了。原来他们还有联系,一直都有。
  子枫和他女朋友分手了,他说他忘不了我,而我,也忘不了他。简儿低低的说。
  我该怎么办呢?我爱简儿。从那个暴雨之夜开始,我就对自己说,若是某一天她说她要离开,我想我一定会放她走。我爱简儿,爱她的孩子气,甚至爱她的矫情,她的违誓,还有这些风吹即断的幸福。
  简儿,我陪你去天津,去子枫那儿。我的声音有些低沉。简儿有些难以置信的仰起头,看着我。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汽车上,气氛有些沉闷。我们身边坐着一位大妈,大妈很热情,跟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大妈拉着简儿的手说,好孩子,你看你们俩多般配。简儿神色有些尴尬,我把脸扭向车窗。
  天津,天津站到了。接站的人们,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姿势,慌乱而又无措。有人大声叫起来,开始有人用力往外挤。
  简儿突然抱住我,她靠近我耳边,岸路,下了车,你就是我的弟弟了。我点头,简儿,下了车,我就是你的弟弟。我看不见简儿的脸,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我拍着她的头,姐姐,没事的。
  子枫在不远处等她。这之前,我与子枫通过话,子枫在电话那头惨淡地笑,也许我们都是太痴情了吧。
  下了车,我的手机传来一个短消息,是子枫的号码: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年的隐忍,最终是另外一个男人对我说出,你可以走了。
  我紧抓住简儿的手,简儿,我们回武汉,好吗?
  简儿不答。许久,她仰起泪水涟涟的脸,说:也许我的选择很傻,但是我只想做回傻女人。 
  她说完,转身。
  简儿,简儿。。。。
 
                         
  我想,多年以后,我还是会记得那个背影。
  在陌生的城市车站,我拼命喊着简儿的名字。多少次,我一喊她的名字,她就会欣喜地转过头,小鹿般扑进我的怀里。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在不远的地方,子枫将手插在裤袋里,冷冷地看着我。简儿一步步走向他,没有回头。
  我的眼泪,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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