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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创刊于1926年2月的上海《良友》杂志,直到今天翻看起来,依旧感到它毫不过时。它整册采用当时最先进的照片铜板印刷,大开本(9开),全画报,无论是报道内容,还是编辑方式都居于世界领先位置。可别忘了,那是1926年!后来大名鼎鼎的、美国《时代》集团出版的《生活》杂志在10年以后才创刊。因为无视《良友》的存在,《生活》当时吹嘘说:“1936年以前,从来没有一本大型的以图片为主的刊物”……
60年前,《良友》凭借它新锐的运作模式,在中国的中产阶级中相当流行,它每期印数达4万份,其中有半数分销海外各地,在巴黎和纽约街头,都有隔周的良友画报出售。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良友》的读者。
一本《故事会》,现在可能有人说它是“民工读物”,但它在1985年的中国能卖出750万册,无数人从这本杂志中有了阅读快感的初体验。
一本《读者》,现在可能有人说它是小资读物,但25年来据说有2亿中国人受过它的熏陶,无数人从这本杂志中有了人文精神的初体验。
一本《飞碟探索》,现在可能有人说它无聊,但20年前,它能卖到全世界同类第一的40万册,无数人从这本杂志中有了幻想与科学的初体验。
那个时代,诗人们都看《诗刊》,想成为诗人的人也看;作家们都看《收获》,想成为作家的文学爱好者也看;演员们都看《大众电影》,想成为演员的女孩子们也看,那些杂志的读者动辄数十万、上百万,那些杂志的影响力大得惊人:它们影响了无数读者的生活——甚至他们对生活道路的选择。
但我们却不能由这影响力和发行量来判定中国杂志的黄金时代:因为,那个时代,中国内地期刊总量不过1000种而已;那个时代,杂志社基本上没有广告收入;那个时代,没有互联网,很少电视节目,交通亦不发达,我们只能选择阅读杂志。
期刊丰富生活,这毋庸置疑,每一个阅读过杂志的人很难没有这种感受;但生活的繁荣,同时也在繁荣着期刊的生活。
现在的中国,期刊的数量正与GDP的总量、居民收入的总量呈正比上升,1970年中国有21种期刊,1978年为930种,而截至2007年4月底,中国期刊总数已达到9468种。我们可能很难再轻易钟情于某一种杂志,但我们可以轻易得到很多种杂志;杂志可能很难再影响我们对生活的选择,那是因为,我们对生活有了太多选择。
生活繁荣,则期刊繁荣,这是期刊的幸事,也是读者的幸事,更是时代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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