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然后知不足
(2022-05-05 10:22:15)我一直自认为,在我从教生涯里还算是个不错的好老师。因为从始至终,我心真诚,对学生从来平等看待,不歧视,不轻漫,不辱骂,更不会施加任何暴力。心不动,则手不动。这在学生中间是有口碑的,在老师里也算得起是凤毛麟角。
但我有自己的弱点或者说毛病,就是直率,率真。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脱口而出,甚至某日某时某刻,场面一但赶上了,有股压抑不住的说话冲动。
这点和别的老师们又有区别,还是出自于真诚和真心,但就是忽略了受众对象。
比如,我带课的头一年当见习班主任,在给某高一学生写学期评语的时候用了两个欠考虑的词语:独来独往,我行我素。结果使得学生不能接受,回家给家长哭诉,最终反映到学校,领导找我个别谈话。
我一时还大不以为然,不能接受。
另一件事情也大致如此。大约几年后,还是某届高一学生的家长会,同学、家长都参加的那种,我精神准备了好几页的发言稿,对几名重点学生做了分析点评,其中有好学生,希望改正小缺点,再接再励的,也有对后进生的期望……
说实话,调皮一点的学生和家长都能接受我这样的当面点说,但极个别有自尊心的好学生确实难以在这种场合保全脸面。其中一个学生的家长从此与我不再发一声。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在哪里,有什么问题和毛病。直到后来不做教师,直到后来我一直莫名其妙,为什么那位学生家长见了我的面一直唬着个脸不打一声招呼。
多年以后,当年那位同学早已经工作,结婚生子,我们见了面也都客客气气,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隐约是知道的,确又觉得万般委曲:我从来没有针对过谁有过一次私心。
现在上了年纪,觉也轻了,梦做得时断时离,忽然间怎么就想到些成年往事,特别是反思起当年如何教育学生、对待起学生上面来了,再加上许多身边亲近的人,孩子一个个在青春期被学校和某些老师集中火力反复命中,直接摧毁掉了,这才更觉得自己那些年的唐突。
我也是从学生走过来的,心灵一度也很柔软脆弱,一直想寻求老师们的理解和保护,特别是当自己多有不足,或者偶然犯了些小错误的时候。谁不曾年少轻狂过,难道一定就要受到严厉的机制性反应和对待么?或许包容和理解也是一种途径,甚至更加有效和觉悟呢?
我为自己当年的鲁莽而心生懊悔了。也许自己初衷确实是好的,但从结果来看,并没有太多考虑对方的个性和承受能力,显得有点过分了,而且自始至终都不曾检讨过自己。这一醒悟,已经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如果再来一次,重执教鞭,我会更谨慎。在这里对小石和老石说声“对不起”啊,那时候我也年轻。
2022年5月5日星期四上午10时1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