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海牧马》（组诗）

 

                       文/野桥

 

人们喜欢把高原上的湖泊称为海子,草海是摩梭人心中的海子,也是我们向往飞翔的海子.

 

★《高原上的海子》

 

海拔两千多米，我把头深深的

埋进湖水。我碰到的绿是羞涩的

它们靠近着我，缓慢而又安静

我不想起来。真的，如果我还有泪水

还有疼痛，我会全部抛洒

犹如把自己的身体和梦想

尽情地，灌溉给你的蓝，你的清澈与纯净

 

★《草海桥》

 

我应该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把最美的风景分开

一半在江南，一半在川南

那些鸟儿和虫鸣，是没有国度的

划着“猪槽船”的摩梭女

唱着山歌，我会疑似是另一个人

尽管是木桥，无年代考证

我想把许多人的愿望连接起来

只想让我和紫衣的爱情

走得更远。如海水中

长出的一汪汪绿，日夜翩跹

 

★《草给海铺上绿色的锦缎》

 

草给海铺上绿色的锦缎

遮住了，我们试图看得更深的幻想

这些绿，洗着我们远道而来的呼吸

我们的影子，在绿色上隐约地漂动

野鸭子在前方引路，它们的叫声

清亮，明澈，有几分散去的高远

我们有时会停下来，有时，生命如鸽子在天空中滑翔

 

★《草海牧马》

 

我要在草海里种上草

但是，一直不去收割它

我要看着它慢慢地长高

如歌声，散布得很远

它会在秋天变得金黄

并不枯萎，蓝天和白云

说着一个蓝蓝的故事

那是我和一个人神秘的湖泊

咬住了，一颗颗越来越光洁，柔软的石头

 

★《夜色降临》

 

夜色降临，当我赤裸的身体

如草一样的，从谦卑走向深沉

我闭上眼睛，祈求经幡在湖水边

飘动。我要隐藏起来

不被佛的眼睛发现

那样多好！我可以聆听到来自神山上的心跳

我可以睡在佛的掌心里

被融化多年的雪水

推得更远，也更神秘

 

★《你美得悄无声息》

 

我不想赞美你了

草海，以及整个泸沽湖

对你的歌唱与颂扬

我会装在心里，只字不提

我不想成为你的另一个伤害者

回到城里，我只想把头深深地埋下

轻声地吟诗

草海，草海，你美得悄无声息

 

★《安静的水》

 

是安静的水，在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永不停歇。我被校正了

身体和方向。生命有多轻啊

我宁愿自己轻得如泸沽湖的一滴海子

靠近春天，被自己永久地保存和释放

我要给草海一些自己的风景

比如牧马。我会穿过夕阳与霞光

我的马蹄，深入一页风情画卷

声音融化了石头，早晨遇上了，从海上吹来的风

 

★《从草海回来》

 

从草海回来，我不再一味地粉碎自己

在草海，我说的话很干净

回来后，我说的话很少

但行动快捷。我每天去看地上的阳光

坚持不断，专注而深情

也许能忘记曾经的疼痛与泪水

夜里，我会怀念草海，月光照亮的草海

有时会深入我的睡眠

和我漂在空气中的身体形影不离

那些海水和草，一直在和我的灵魂

说着悄悄话。每次醒来，窗帘轻扬

风，不断的把月光泼进我的身心

 

★《沿着水边飞翔》

 

沿着水边飞翔，不是沿着你的伤口

寻找僵硬的血滴

白云落到青草上，被马和牛反刍到肚子里

成为意境。我轻轻地拍打一匹马

光滑的春天。我想骑到春天上飞奔

天堂听到了我潮湿的马蹄声

海子跑上了九十九级台阶

把纯净的诱惑，清洗，渗透

雕刻成一排排临风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