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夜之间变轻 (组诗）

 

                   文/野桥

★《伤害》

一不小心，伤害在所难免
要怎样伤害，才能把我送进地狱
请沿着我的必经之路而来
不必抬头，不要心慈手软
像一座房屋，把我推倒了
运走。用新鲜的手段重建
我留在地上的影子算什么
被你们像鞭尸一样的数落着
我不该来此的目的
我不该占有的位置
就让我虚拟你们吧
用一颗肇事的头颅
我不说，有些事，你们说夸张就夸张了
但是，我永远不说
你们会不会永远张狂下去
我怕张狂也是一种伤害
把你们折磨得体无完肤

★《黄昏》

黄昏来临，方格稿纸上只剩最后一页
欲罢不能。我只能用笔继续探访下去
夜色笼罩，簇拥着我跳跃的思想
并不想留下什么，还有什么在黑夜到来之前
一一渗透。还有什么
是我不敢去触碰的。还有什么
我要的并不多
我要的只是一张看不清旋律的纸
我听见了，你们说弦已断
黄昏的地平线，一挨进黑夜
什么都可以举重若轻

★《结果》

因为喝了太多水的缘故
今天，我差点喊出你的名字
我不停地上卫生间
不停地喝水
完成与生命，与你有关的一次次较量
结局跃然纸上
该想的已经想到了
该周全的，且放慢速度
继续安排和布置
能不能圆满
掌心向上，手背向下
我只能泰然处之

★《我在一夜之间变轻》

结果是你蠃了，我输了
结果是我不想发起一场战争
你避开了一生的锋芒
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中去
开脱自己，找准自己
留下我暗然神伤
这使我回到了命运本身
这有什么，难以启齿
是我不敢说我相信了什么
就要有多深的绝望
其实，我并没有走进你的内心
我看到的只是昙花一现
过尽千帆，千帆过尽
谁又能真正体会
我在一夜之间变轻

★《勇气》

想想，还有那些没有被写到
还有那些没有被触及
快感有的是，墨水长流不断
居然没有一丝绝望
居然只是一点点的累
我还想往身体里
掏出多少生活
那是我自己的意愿
一个人渺小到被人提及，照料
那才是一件悲哀的事
一个人用细小的声音
感动世界，就连蚂蚁都能听见
我追赶一片阳光，放弃恩怨
我傻乎乎的跟在一群人的后面
沦为黄土的颜色

★《半山腰》

冬天的雪花还没有到来
岩石上，在秋天走失的落叶
一言不发。许多人往上攀沿
只有我一动不动，稳坐如松
无人来搅乱心事
这是我最大的收获
目光亲吻的都是闪亮
没有喧嚣，没有高处的虚脱
与下沉的彷徨
我居于自己的中心
把内心推进一幅隐约的画语中
起笔和落笔
都云集着青翠，悠远和怆然

★《与杨通的一场内心独白》

巴中离自贡有多远
我不得而知。釜溪河边的黄桷树
与翠月楼上对望过去的街心花园
同样是一片孤寂的海
但我们谁都不愿只是一片礁石
能够偶尔坐在海边
用一种优美而豁达的心境
倾听人世的潮起潮落
巴中和自贡，离翠色的天堂不远
我们没有洞穿海水的力量
只能任海水，从内心的舞蹈上淌过
娓娓道来的生活，爱情与命运
行云流水般地惊动了自己
我们都不是诗人
诗人们都跟着春天的方向
到阳光下捡更多的金子去了
我们守着这片海
用尽了心血。诗歌才慢慢地推开
一扇窗。海水流进来
我们随海水，一起畅游人间

★《去向》

吃一次饭，汗如雨下
可能病了。去医院
去谁的医院，都没有去江南的医院
更接近死亡的距离

我曾经预约的零号病床
如果被人搬走了
这病就不用治疗
我只想给那个来查房的人
说一声，我不辞而别
并不想扰乱这里的秩序

我走了
我是个喜欢白色的人
天堂就是白色的
天堂离我那么远
我应该早点埋葬自己的去向

 

2007-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