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山故居“湘西草堂”四大奇观

高福生

　　湖南省衡阳县曲兰乡湘西村菜塘湾的“湘西草堂”，是我国明末清初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王船山先生晚年隐居潜修17年之地。湘西村山不高，水不深，林不茂，然草堂单门独院，白墙黑瓦，被苍槐翠柏遮掩，曲径通幽，清静雅致，确是修身读书的好地方。300多年前，蓄着长发、脚著木屐、头顶大伞的船山先生，出入其间，化心为笔，凝血为墨，终老于斯，写下了《宋论》、《周易内传》等320余卷、逾千万字的辉煌巨著，为人类留下了一笔叹为观止的文化遗产。

　　“湘西草堂”始建于康熙14年(1675年)，起初为三间茅草屋，坐北朝南，门前有一小禾场，周围的树木生机蓬勃，绿荫如盖，是典型的湘南乡间民居。虽是草舍，但王船山却乐在其中，并自题联云：“芷香沅水三闾国；芜绿湘西一草堂”。据传，“湘西草堂”一名即由此来。现存这个砖瓦结构的房子，系王夫之的儿子70岁生日时，学生、亲戚集资捐建。1981年省文化局拨款重修草堂，定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基本保持原貌，并悬挂赵朴初亲笔写的“湘西草堂”匾额。

　　在湘西草堂游览，讲解员会耐心地向你介绍船山先生在明亡后，坚不出仕，外出必定打雨伞、着木屐，寓意“不踏清朝的地，不顶清朝的天”的“行为艺术”。笔者在细心聆听观察之余，发现“湘西草堂”还有四个别具一格的奇观——

奇观一：庭前种“柏”

草堂前一左一右两株高大的古柏

柏树斗寒傲雪、坚毅挺拔，乃百木之长，素为正气、高尚、长寿、不朽的象征。但在湖南衡阳，“前不栽柏，后不栽柳”却是由来已久的建房习俗。民间盛传，柏树是鬼的象征，不能栽在正庭之前，多在墓前种植。而草堂庭院中正门前，却一左一右生长着两棵葱翠的柏树，树高16米左右，胸径分别为0.55米和0.49米，树皮剥落，苍劲盘旋，如男人一身健肌外暴，老枝上写着时间和烟火的痕迹。据介绍，这两株柏树系王船山先生亲手所种。先生为何要违背常人之理，在庭前种柏来“标新立异”呢？如果你进入草堂内看看堂屋正中那副先生自撰的“六经责我开生面，七尺从天乞活埋”对联，细究一下“乞活埋”的深意，你或许会恍然大悟：国都亡了，又何谈忌讳呢，草堂种柏正是为了表达以死明志之意！

奇观二：“胸”有成竹

草堂前的“胸”有成竹

　　“胸有成竹”是耳熟能详的成语，意为画家在画竹子之前，脑海里先有竹子的完整形象，比喻做事情动手之前心里已有打算或足够的把握。湘西草堂庭前小坪的左前方，就有一处罕见的“胸有成竹”景观。在一株树龄200年、树高10米的女贞树中，12根竹子从它胸中几处不同的地方钻了出来，确切地说是穿“胸”而过，让人叹为观止，似乎“胸有成竹”这句成语，全是为它量身定做一般。

奇观三：“藤龙”呈祥

细枝纷繁、翠叶浓密的“藤龙”

　　湘西草堂右后侧50米外的一处小山坡旁边，生长着一株树龄超过450年，长约100多米，胸围约1.61米，高约15米的紫藤，盘根错节，缠绕于几株大树之上，形状酷似一条盘旋在东西方向的巨龙。每年3月底至4月初，这条细枝纷繁，翠叶浓密的“藤龙”都会如约展示她最美的风姿，开出烂漫、绚丽的紫色花朵。其时，串串花序悬挂于绿叶藤蔓之间，迎风摇曳，甚为壮观。最为奇特的是，“藤龙”蜿蜒盘曲的古木，有古樟、古柏、古枫、古闽楠、古黄连木五种，树龄均在数百年以上，正好构成风水学与中国古代哲学中的“五行”。这株古紫藤，不仅文化底蕴深厚，而且形态优美，是目前世界上树龄悠久的珍稀紫藤树之一。

奇观四：湘“卥”州堂

正厅内的“湘西草堂”贺匾

　　湘西草堂正厅船山画像的正下方，陈列着一块乾隆年间的木匾，匾上一头题着看似“湘卥州堂”实为“湘西草堂”四个大字；一头题写着跋语，内容是给王船山的玄孙王其旋(名永萦，字其旋)七十一生日祝寿和乾隆六十年(1795年)由王其旋整修湘西草堂的经过，共十四行一百六十五个字。这是王其旋亲家翁送的一块贺匾。游人到此，大多数人都会把四个大字读作“湘卥州堂”，这个“口上夕”的“卥”字，现字典包括《辞源》、《辞海》上均查不到，但又绝非错别字。一说古“卥”是楷书，起源于汉末，魏晋通行，乾隆年间，已不通用。二在《康熙字典》申集下西部找到了这样一条注释：“西古作口上女、口上夕、卤。”“草”字写成“州”字，在草书中见过，经人点拔一下不难读出来。至于送贺匾者何要造出这么一个“口上夕”字，有什么用意，至今众说纷纭，成为一个未解之谜。

　　事实上，湘西草堂左侧20米处原本还有一大奇观——枫马。“枫马”是一株古枫，树干粗大而弯曲，形若骏马昂首跃前，深受船山先生喜爱并亲自取名。遗憾的是，“枫马”已在十多年前被白蚁噬毁，只能存于人们的想象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