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盗版商那里买回《祖与占》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找到了一部电影史上最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这张牒在我的床头很快地隐没在成堆的书籍和其他各色未开封的盗版电影里。
昨天我看伯格曼的自传,看法国电影新浪潮的时候,我忽然发现《祖与占》竟然是新浪潮电影人特吕弗的作品。之前我一直认为他的代表作是《四百击》。
凌晨的时候,我吃了感冒药之后准备睡去,在临睡前,我找出了《祖与占》。一部拍于上个世纪60年代的黑白电影。虽然中途因为药力的缘故,我似乎昏睡了片刻,但是当我在《生命的季风》的背景音乐里挣扎着醒过的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又从头看起。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祖,占和凯塞琳。
我在这个下午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在电影里反复听她唱歌,在那一刻,我觉得这个叫凯塞琳的女人,如同拥有魔力,她歌唱时那纯真的表情轻而易举俘获了我的心。她就是一个幽灵,不是一个能够让男人永远拥有的女人。祖爱她,为了留住她在自己生活里,他容忍她所做的一切,包括离家出走,包括跳上任何一个男人的床。最后她还是永远的离开了他,带着他最好的朋友占,开着车,冲向断桥。水草把他们的尸体缠绕起来。我无法悲伤,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天堂仿佛在望,只有这样,他们三个相爱的人才能得到最好的解脱。直到影片结束,我一直很想知道凯塞琳在这一生里究竟爱着哪个一个男人,祖?占?或者其他男人。但是我不知道答案。
我看过了太多的电影,爱上过其中一些美丽或者睿智的女主角。但是象凯塞琳这样的女人,我是第一次在电影里看到。或许其他电影里也有过类似的角色,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导演无法象特吕弗那样满怀着激情用镜头把一个抽象的女人表现的具体和理想化了,她既是母亲,也是小孩,既是妻子,也如同妓女,她给生命灵感,力量,却也是生命的毁灭者。她对爱情表现的是那么纯真,充满憧憬,不拖泥带水。她对爱情绝望,意味着对生命的绝望。一个把爱情看成比生命更重要的女人,她只能活在电影里,活在我们的文字里。
当1912的夏天,祖在巴黎遇到了他一生中最好的朋友----占。他们在一起谈诗歌,谈文学,对爱情充满幻想,视金钱如粪土。如果没有那场战争,如果没有同时遇到那个有着希腊雕像一般外貌的凯塞琳,我想他们会彼此相爱着,一直到老。而这种爱就如同俞伯牙和钟子期,如同高山流水,注定是美好和流传百世的。
我在想究竟自己会是祖还是占?我在想鱼是祖还是占?当我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至少会有三个人知道这个答案。而我却永远如同电影里的人物,不到结局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或许我是愿意做占的,至少他能够跟自己爱着的女人一起死去,无论灵魂会升向天堂或者地狱。
我想着电影里那个叫泰凯丝的女人,她把点着的香烟倒转着放进嘴巴里,然后吐着烟雾,她说:我象不象蒸汽火车?
我想着占在每次离开一个陌生的女人床头的时候,他总会说:我从不留宿,留一次就有第二次,留着留着就成为同居,跟着就要结婚了。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一个一大早就要开工的工人吧。
占这一生注定是一个完美的情人,他本不应该属于任何女人,当他决定离开凯塞琳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个故事是一场悲剧。
我同样想着祖在桌子上画了张女人的脸,占想把桌子买下来,咖啡店的老板要他买下所有的12张桌子。
我在想人这一辈子可能会爱上许多人,但是总有一个会叫你刻骨铭心。
时光如同沙漏,你可以准确的知道自己几点睡觉,几点起床,几点工作。但是你却永远不知道自己在何时遇到那个让你终身无法忘怀的人。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时候就是一场战争,你可以在战争中热恋,离死亡越近,你越能感受到对爱情的狂热。我想,这或许也是特吕弗想要在电影里表现的一种隐喻吧。关于爱情情感的本质谁又能一下说的清楚呢,无论是大师,还是我等凡夫俗子,这个话题永远都会如同迷团一般萦绕在我们的脑海里。
我要感谢这个叫特吕弗的法国男人,虽然他早已死去,但是他用影像在这个微凉的夜晚为我讲述了一个沾染淡淡哀愁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我或许会铭记一生,我会一直想念那个叫凯塞琳的女人,想念她如同孩子一般的纯真笑容和如同天使一般的声音。
让我们记住这部伟大的电影,它会让那些只会浪费金钱的所谓垃圾导演汗颜的,虽然他们面对着抄作而来的票房收入沾沾自喜,没有丝毫羞愧。但不妨碍我象鄙视一只苍蝇一样鄙视他们。
让我们记住凯塞琳吧,一个充满魔力的女人,一个如同女皇一般的女人,一个让所有男人倾倒的女人。她用死亡告诉我:生命不过是一场寂寞的相遇.没有爱情,你的生命毫无价值.
你说:我爱你。
我说:等等。
我本来要说:带我走。
你说: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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