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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香

(2007-02-28 17:14:26)
在家中书柜的第三层有一本深紫色封面印有灰色版画的诗集,一直是年少时的最爱,是妹妹送的那本席慕蓉的《七里香》,和书一起珍藏的还有一张书签,画着一簇并蒂莲,旁注“愿作比翼鸟,愿作连理枝,天长又地久,绵绵无尽期。”那些日子里,痴迷地读着席慕蓉的诗歌和散文,为那个喜着看百合花,为那个喜着画大朵的繁花,为那个蒙古名为穆伦的女子的文字所吸引着。
看过这些书后,写下一些短小的诗行。有一个爱着那些幼稚文字而爱着年少的自己的男生视之为珠宝,珍藏着。其中的一些写给一个特定的他,不过,那些文字都是一些青春的印记,虽然不曾小心地藏起,却也不曾晾晒在阳光下。而今,常令窗内的女子记起那个衣着素净衬衣的,年龄与自己相仿的男孩,还有那些毕业前夕有关他的种种传言,都一同锁在了这本书里,随青春的日子一同发黄,但年轻时的模样却依然未曾改变。
今天中午,小盹了一会儿。想着那本《七里香》再也睡不着,为着那本诗集,一直愧疚着曾经清纯的一些时光。那些伴着今生最美丽的回忆画面,为那样纯真的青春,为那些与你牵手走过的时光。只为那些有你的日子,彼此心无芥蒂的相处,只为那份看似爱恋却更似友情的相逢与相知,为那个曾恨着自己又爱着自己的男孩,我应该真心地为他写下那一段美丽的时光,只为时光的手轻轻地抚过,再回首,彼此的容颜早已沧桑。
将这一切都静静地写好之后,将之传给你,你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那些在我的记忆里如昨日的铜版画,是否在你的记忆里也一样画着开满枝丫的花?那花儿有桃的红,李的白,还有一切至美至灵的文字作着诠释,而写下说明的是曾经固执地选择离开的女子,那些如花的青春,该怎样用七里香的花儿占满每一个遥远的瞬间,该怎样填满每一个长裙的褶痕?我们的内心原都有一个柔软的角落,让彼此的心温柔地入驻。待多年之后,在昏黄的灯下,细细地端详,曾经是一双怎样粗暴的手将最美丽的花瓣一一揉碎,曾经怎样慢待过一颗温柔的心?今日,我该用怎样的一支笔,才能将那些发黄的痕迹一一洗净,重回青春的光洁和整齐。也许,我们的心中只是存有一丝的侥幸,希望着偶一回头,曾经年少的一切都还在原地,那些原来的美丽,即使错误也能重新来过。但,毕业之后,那个衣着洁净衣衫的男孩为何在每次来到她的城市时,只是用电话问候一声,却无论如何不敢亲手抹去心爱的人儿的泪滴,怕的是没有权利将她的手拢于掌心,怕的是那个固执的女孩会再次伤他的心于无痕罢?
青春呵,是一本太过仓促的书,来不及仔细地分享每一缕墨香的出处,也来不及将所有的心事隐藏好,花开时,枉自盛情地绽放,哪还顾得上彼时的容颜是否足够美丽。那么,青春年少时的七里香确也从未曾远离片刻的时光,我们所怅惘的不过是岁月的沧桑而已。
那些年少时的光阴只不过就停留在那个春天的小河畔,静静地流逝--
大一的雨蒙山之行,毛毛雨中,爬上那块飞来之石的坚毅的脸庞,冲你挥挥手的豪迈;那个冬天的雪中,一个人孑然独行,那大片大片雪地的后山,一人独自徘徊的身影,无人能诉,那份孤独无人相伴;那些个初春的雨季,那些夏日的大雨滂沱,一个人走在雨中,任雨水洗净青春的迷惘与茫然……
那时,彼此青春年少。
那时,一个女孩倔强地走在人生的旅途中,执意地要过暂存于你手中的书签,不给你丝毫的留恋的事物,那时,不知疼痛,只知坚定地前行,不看你眼中的深情,不去细想是否曾伤过谁的心。
多年之后,同学问我,曾经那么美丽的相遇,为何没有结局,为何没有最后的美丽落幕,我微笑无语,只是常想到那句:每一划刻痕我都将珍惜/若我早知就此终生都无法忘记(《铜版画》)
事隔多年,想起曾经与你吵过的架,想起曾不顾一切地离你而去,想起曾经固执地认为远离昨日,不会有忧伤,也不会有遗憾和后悔。忽然那日,我提笔对你说过,欠你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欠你一双清澈的眸子,欠你一些美丽的回忆,在今日,曾经年少的我只对你轻声地说声:对不起。年轻时,曾经与你并肩走过的那条路,从学校一直到电影院,从电影院又到学校,曾经以为,那样的一条路,会一直在生命里安静地存在着,但那日,忽然地记起,我们不曾有过任何的约定,所以我们所有的回忆都将存放在那方绿水荡漾的池塘,随岁月的青春远离,然后定格。
青春的那一条小路,伴着一路的七里香。
香浓时,与你微笑相伴,待香隐密地淡去,只有心底的那一抹芬芳透露了青春的秘密。回想往日,曾经灿烂的有那个日子的阳光,还有那天落日西沉之后的黄昏,微笑的你执束野花走进教室,扬手问,这是什么花,我笑着对你说,野花呗。那样的日子是不是就是青春的七里香,盛情地开放,然后璨然地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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