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杜刚在一个靠着落地玻璃窗的位子上坐下，我讨厌玻璃，但我明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需要适应。我是杜刚领着来的。

 

 潺潺的水自夹层的玻璃优雅地落下如心爱的女人好看的眼泪。

 

 “喝点什么，在这之前，你应该，非常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杜刚冲着牛皮糖一样迎上来的服务员暧昧地笑着说：来两打生啤，多加点冰。

 

杜刚很直白，也很霸道。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到底喝什么好象并不是他所关心的，可能他认为他已经了解了我，事实上我喜欢生啤，冰冰的生啤酒涌入喉咙里的丝滑如梦里所喜爱的那个女人的赤露的皮肤，虽然也许这辈子男人们都不可能找到自己的那个女人。

 

“叫我阿文吧！”我说。

 

“哈哈！有意思，文不过是你名字的一部分吧，照你这样我是叫阿刚的好，还是叫阿杜的好。你在广东呆过?”杜刚爽朗地笑了起来。

 

 “没有。可我喜欢港产的电影。而且深受其害。”我急急地往自己的喉咙里倒下了一大杯啤酒，用力抹去嘴边那还没来得及破灭的白色泡沫。

 

"你还应该喜欢法国的电影，因为你很绅士。“

 

“事实上不是那么回事，我有很多男人的通性--懦弱。”我知道杜刚是说我和婵娟的事。

 

“看得出你很斯文，虽然你没贴上斯文的标签---戴一副令人恶心的眼镜。话说回来如果你戴了那玩意，刚才我一定会把它踩到脚下---踩个稀巴烂，我是说真的。当然我们也不会一起坐在这里了。”杜刚掏出烟盒自己抽出一支，然后把整个烟盒递给了我。

 

“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个四川姑娘吧！你对待女孩子的方法倒是挺特殊的。”我笑了笑，很自然的笑。

 

“文哥，我这样称呼你不烦你吧！”杜刚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接着说：文哥，不瞒你说我就这德行，我总觉得女人吧就好比咱这杯里的啤酒，热的肯定不好喝，喝之前先冰冰才爽，真爽。而且泡沫也比没冰的要细腻多了。

 

我仔细琢磨着杜刚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好像是这么个理。

 

“你？你一定在这之前的不久碰过女人。是那个小店的老板娘吧！如果是，今天这酒合着该你请了。”杜刚突然停下来瞪大眼睛瞅着我。

 

我奇怪他怎么猜得这么准，一个被别人忽然猜中秘密的人仿佛被人踩着尾巴的狼，要么凶凶地转头咬人一口，要么赶快想法逃跑，要么束手就擒。

 

我很愉快地选择了第三条。杜刚是我朋友，一个讲义气的不错的朋友。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我说我没想到会这样，一切太自然。只是，只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理解。我看出来是因为你刚进来的时候喝酒喝得太猛，而且？”

 

“而且什么？”

 

“这是个秘密，以后再告诉你。”杜刚坏笑着。